“誰？”她踩著拖鞋去開門，卻發現站在門外的是陸亦行。

  他拎著個購物袋，似乎剛從超市回來。

  紀安然詫異：“你怎麽沒去？”

  “那邊的電子設備都壞了，其他的我又不懂。”陸亦行無奈地聳了聳肩，下一秒從購物袋裡掏出一盒紙牌，興奮地在她面前晃了晃，“要不要打牌？”

  “我不太擅長……”紀安然側身讓他進來，“你還買了什麽？”

  “一堆吃的。”陸亦行翻轉過袋子，把裡面的零食包往茶幾上一倒，然後想順勢坐上沙發，卻在看到旁邊的棉被時一愣，“你幹嘛又要了一床被子？”

  而且要了幹嘛放沙發上？

  “給霍斯寒的。”紀安然解釋，抱起那床被子，先行放在一邊，“他睡沙發。”

  “啊……哈？”陸亦行失笑，擺了擺手，“你白準備了。”

  “他今晚確定不回來了？”她在陸亦行旁邊坐下，順勢拿了包臨時，邊吃邊和他聊。

  而陸亦行，已經把紙牌拿出來，準備洗牌了。

  “他就是回來也不會睡。”他低著頭，脫口而出，“那家夥對環境特別挑剔，整層酒店都包下來，他也不一定睡得著。他最多閉目養神休息會兒，你不用特意準備被子。”

  “這麽誇張？”紀安然暗暗怎舌，“為什麽會這樣？”

  “他……”陸亦行這回抬頭，目光撞上紀安然眼中的好奇，立馬閉了嘴，話鋒一轉，“他以前受過一種藥物影響，每個人的副作用都不同，他的便是這樣。”

  “能治好嗎？”她信了，不由擔心。

  “不知道。”陸亦行的動作停了停，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暫時不能。”

  “是什麽藥物？”紀安然皺眉，聽到這樣的事，忍不住想要出力，“說不定我能幫上忙……我最近在看比較深奧的書，說不定我會懂一點點。”她乾笑，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陸亦行莞爾著搖頭。

  “還是算了……”他哪能告訴她一切，索性就此打住，故作輕松，“斯寒習慣了，我們也習慣了。對了，你住到主樓以後，應該對此有所了解了吧？”

  “呃……”他是嫌她吵，她也懷疑過他驚人的耳力。

  只是陸亦行說的“真相”她真的沒懷疑過！

  因為——

  如果他需要絕對安靜的睡眠環境，那怎麽解釋，他從她床上起身？

  “……還是打牌吧！”她選擇跳過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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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安然的牌技不好，但手氣卻是很好，連贏了陸亦行好幾副。

  “怎麽可能……”望著大勢已去的牌局，陸亦行誇張地哀嚎，“我又要輸了……”手中的牌隨著絕望彈出去，正好掉落在了沙發的角落。陸亦行彎腰去撿，低了頭卻停了幾秒。

  “斯寒沒帶走這個。”他從角落拿出一個布包，圓柱的外形，“完了，大白要罵死我了。”

  “很重要？”

  “恩。”陸亦行點點頭，“一套手術刀，大白讓我帶的，她說現場解剖用得著。我把東西塞斯寒這邊，卻忘了跟他說。”怪不得，霍斯寒也不帶走。

  “那送過去來得及嗎？”紀安然想了想，提議，“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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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走了另一條路。

  開車從另一側，經過村子，借輛電瓶車，便能直接到目的地，沿途都是自然的鄉村風光。她的腳不方便，陸亦行覺得，還是這條路最適合他們。

  這條路線，也算是有很多人走過。

  只是——

  這回聽說他們要去“食品加工廠”那邊，村名卻是唯唯諾諾地不肯借車，他們走了好幾家，都是無功而返。

  “是不是租賃費漲價了？”紀安然拽了拽陸亦行，“我這裡還有點錢，你加點錢去租吧。”

  陸亦行點點頭，又走進了一家。

  兩分鍾後，這家的大娘走出來，苦口婆心地勸他們：“不是錢的問題，我是為了你們好，那裡可不能去啊！”這裡民風淳樸，她也並不是在乎錢。

  “怎麽了？”紀安然疑惑。

  “那裡說是食品加工廠，其實是建了個秘密實驗地。”大娘神秘兮兮地靠近過來，“聽說，是專門研究病毒的！那裡面特別恐怖，也特別危險……”

  “這個我們知道。”紀安然笑笑，“我們不怕。”

  “你們不怕，我可是怕的！”大娘打斷她，表情嚴肅，“那個病毒可是會傳染的，你知不知道？”

  “什麽？”紀安然的臉色不由一白。

  “是真的！真是作孽喲！”大娘惋惜地搖頭，“就那個病毒廠的後面，以前有條河是專門養魚的，現在那裡的魚成片成片地死了……我們村有人吃了死魚，當天夜裡就瘋了，這兩天也一直在附近晃蕩，還傷人……”

  大娘說得認真，不像是在危言聳聽。

  紀安然的心裡卻隻記掛著一件事：“河裡有毒？那還有其他地方呢？”

  “更毒的肯定是病毒廠啊！具體我就不曉得了……”她幾家聽來的閑言，拚湊起來也不過這麽多，剩下的就是叮囑，“千萬不能去！你們年紀輕輕的，別……”

  “謝謝啊！”話未說完，紀安然卻是快速打斷，跛著腳奔跑出去，而且，還是實驗室的方向。

  她要立馬過去！

  霍斯寒還在那裡！

  她要立馬告訴他，那邊“有毒”，讓他馬上離開那裡……

  “紀……”陸亦行來不及叫她，只能在她後面跟著跑，心中暗歎：她的腳不是傷到了嗎？這瞬間的爆發力……她跑得還真是快啊！

  不過有一點他不明白——

  SH－1004本身並不算毒藥，而且也不會傳染。

  那個大娘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

  “誒！小姑娘！小夥子！”那個大娘叫不住他們，懊惱地直拍腿，“這年輕人怎麽就……愛拿命冒險呢！”

  真要出了什麽事……

  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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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近在眼前。

  她跛著腳盡快向前，已經跑到了那條沿著湖的小路。從這邊，確實能看到兩岸都漂浮著不少死魚，幸好天氣冷，所以死魚的味道暫不明顯，腐爛跡象也沒開始……

  可她沒空理會這些，她現在就想找到霍斯寒再說。

  實驗室裡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

  裡面。

  霍斯寒已走到了實驗室最後面，總體已經差不多勘察完畢。白凡摘了口罩手套過來，已經驗屍完畢，而且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確實是死於SH－1004，他們都是失敗的實驗體。

  只是，Z教授留給他這樣一個實驗室，到底是為了什麽？

  看起來破綻滿滿，其實任何有用信息都沒有！

  “霍斯寒！”

  正在此時，他聽到了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