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凡塵坐在胡豔身邊,探頭看著她的容顏,真是滿心歡喜。喜歡一個人,哪怕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你也會覺得心生甜蜜。燕凡塵的屁股挪了挪,靠近胡顏一點,而後又挪了挪,貼在了她的身上。燕凡塵的小舉動看在眾美男眼中,真是……不恥啊!如果換成他們來,一準兒比燕凡塵做得更加濃情蜜意。
花青染則是身子一歪,枕在了胡顏的腿上。
胡顏的睫毛輕輕顫抖一下,卻並未睜開眼,而是繼續假寐。
衛言亭則是坐在楓靈身邊,低聲說著話。
時間悄然流逝,突然,六王爺發出一聲慘叫:“啊!”
胡顏睜開眼,望去。
但見尤姬咬著六王爺的手指頭不放,大有將其一口咬下來的意思。
六王爺不敢使勁兒往外拔,只能喊道:“阿仟!快弄走她!弄走她!”
席仟捏住尤姬的兩頰,迫使她張開嘴。
六王爺抽走血淋淋的左手手指,揚起右手,狠狠地摑了尤姬一巴掌,罵道:“賤人!”
尤姬眸光霍霍,看著六王爺,吞咽了口水。
六王爺被尤姬盯得有些害怕,總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行走的烤鴨,隨時能被她撕扯著吞下腹部。六王爺很想整死尤姬,卻怕…… 給胡顏留下狠戾的印象。胡顏人多勢眾,真的不帶他出去,他孤掌難鳴、毫無辦法。
六王爺示意席仟看住尤姬,他則是整理了一下衣擺,來到胡顏面前,坐下,一邊用手帕包裹著血淋淋的手指頭,一邊幽幽道:“沒想到,胡姑娘就是大祭司,且連任多年。這些話,但凡從這裡出去,本王保證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胡顏沒有回應。
六王爺道:“當初與胡姑娘結緣,胡姑娘還贈送本王一錠金子,本王保留至今。”
胡顏睜開眼。
六王爺感覺有戲,玉樹臨風般一笑,道:“姑娘與那鬼東西對決,本王有心幫姑娘,奈何本王子嗣艱難,不得不以子嗣為重。姑娘悲天憫人,當知本王不易。”
胡顏點了點頭。
花青染睜開了眼睛。
燕凡塵伸手在衣兜裡掏東西。
六王爺的心跳加快,以為見了希望。對待女人,他自認為手段了得,否則也不會勾引了尤姬叛主。他調整好臉上的表情,深情款款地凝視著胡顏,道:“本王對姑娘一見傾心,奈何姑娘卻身居高位。若有朝一日姑娘想要離開飛鴻殿,本王定以王妃之尊位相迎。”
胡顏微微垂眸,思忖。
六王爺見時機成熟,竟伸手去抓胡顏的手腕。在他看來,胡顏與這麽多的男人有瓜葛,定是水性楊花之人。他以身示好,胡顏應該高興才是。
然,人生往往都是用不如意來襯托如意算盤的。
胡顏一把捏住六王爺的手,向上一掰!
只聽哢嚓一聲脆響,六王爺的手骨斷裂,他的慘叫刺破耳膜。
席仟忙道:“胡姑娘!”
胡顏松開手,沉聲道:“滾!”
席仟一邊攙扶起六王爺,向一邊退去,一邊看向胡顏,目露哀求之色。他是供奉,理當護著六王爺周全,奈何…… 犬狼環伺,他無法作為。
胡顏對席仟的印象還算不錯,於是轉開眼,不再追究。
不想,六王爺卻來了血性!他聲嘶力竭地怒吼道:“你個賤人,怎敢折辱本王?!本王是龍子龍孫,就算死,也是厚葬!你怎敢……”
燕凡塵終是擺弄好他的小弓弩,嗖地射出一箭,在六王爺的大腿上。
六王爺再次慘叫一聲:“啊!”
燕凡塵一臉無辜的樣子,道:“我怎敢射殺王爺?!我純屬手抖!”
花青染坐起身,在燕凡塵的弓弩尖上拍了個小黃符,道:“再抖一個。”
燕凡塵果然又是一抖,按下弓弩機括,射向六王爺。
席仟徒手抓住箭,卻被雷劈得全身焦黑、身體發麻。
六王爺那滔天怒火在席仟變成黑炭頭時,徹底煙消雲散了。
可惜,美男子們的怒火卻格外高漲。
封雲起扯下後腦杓的符咒,站起身。
衛南衣喊道:“快幫我拿走符咒,看我揍死丫的!”
司韶一甩長鞭,直接捆了席仟,道:“戲子的箭術太差勁兒,姑且練練吧。”
白子戚從腰間取出一捆細長的短箭扔給了燕凡塵,用行動幫他補充箭。
於是,在這處虛空中,就看見燕凡塵手持小巧弓弩,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瞄著六王爺練習箭術。
六王爺不敢向外跑,怕自己被那些魑魅魍魎勾了去。直到這一刻,他終是看明白,胡顏自始至終都沒拿他當回事兒。而他,因為那贗品的強大和承諾,鬼迷心竅,站錯了隊伍,落得今日這番淒慘的田地。
皇位之爭速來殘忍,成王敗寇都是命。
他輸了。
輸在了一個女人的皓腕之下。
六王爺一想到胡顏那瑩白手指上的可怕力量,心中對女子的恐懼就如黃河一般泛濫。
他懷揣著悔恨和悲憤,不停地奔跑。在他實在跑不動的時候,他想到了皇家顏面,於是停下來,挺直了胸膛,一臉悲壯的樣子,等待那致命一箭。
結果,燕凡塵卻收起了弓弩,衝著他笑了笑。
六王爺正奇怪,燕凡塵此舉的意思,就感覺後背一涼,似乎又什麽東西撲在了他的後背上。緊接著,一雙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脖子,一個悠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王爺,妾身好餓啊……”
六王爺的慘叫不絕於耳,尤姬的撕咬咀嚼聲令人心生驚恐。
胡顏站起身,走向虛門。
眾人緊隨其後。
司韶放開了席仟,直言道:“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不值得追隨。”
席仟道:“席某是王爺府的供奉,不能背主。”
司韶點點頭,不再強求。
席仟向六王爺走去,決定於他同生共死於此處。
胡顏回頭看了席仟、六王爺和尤姬一眼,卻並未說什麽。
至於其他人,隻為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而開心,誰會在意六王爺的死活?
胡顏用指甲劃破手指,在牆上畫出一道布滿複古圖騰和文字的虛門。那虛門發出隱隱銀光,被胡顏伸手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