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
樹上結了一層冰霜,看起來就像落了一層梨花,晶瑩剔透、格外漂亮。
樹下,封雲起在操練著無涯等人。
如今這隻*練的隊伍中,多了一個外來者——曲南一。
曲南一穿著短打,與無涯等人一樣,隨著封雲起的一招一式,跟著比比劃劃,在經過最初的摸爬滾打、狼狽不堪,到現在的勉強跟上,其進步也算是神速了。
一套拳法打完,封雲起收工,道了聲:“散。”
眾人齊聲大喝:“諾!”眾人分開,各司其職,一切井井有條,不見絲毫混亂。
曲南一喘著粗氣,往自己的房間裡走。
封雲起叫住曲南一:“笑面虎,你過來,爺有事與你說。”言罷,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曲南一掏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尾隨在封雲起的身後,來到書房。他雖不想搭理封雲起,但也好奇他想讓自己幫些什麽。總之,被人求著幫忙,還是挺舒坦的。
封雲起大刀闊斧般坐在幾前,直接了當道:“你幫爺一個忙。”
曲南一席地而坐,拿起封雲起的酒壺,咕咚咚灌下一口烈酒後,這才擲地有聲地道:“不幫。”
兩個字,清清楚楚,絕不含糊。
封雲起吱了一聲,道:“你吃爺的、喝爺的、睡爺的,讓你幫個忙,你應該屁顛顛地答應,這才是漢子嘛!”
曲南一表情自然,語調輕柔,卻是耍起了無賴,道:“我可沒想吃你、喝你、睡你,若不是怕你失信於阿顏,我早就走了,誰有空在這裡和你膩歪?”言罷,還露出一副十分真誠的模樣,當真是要氣死個人呦。
封雲起的眼睛瞪了瞪,隨即呵呵一笑,一抬手,攬過曲南一的脖子,讓二人臉對著臉,這才笑露一口白牙,道:“你最近這麽辛苦,讓爺喂你幾招,這樣才知你練得如何。”
曲南一的“不”字剛喊出口,人就被封雲起摔了出去。曲南一就地一滾,勉勉強強站起身。
封雲起讚道:“好!”一拳下去,帶著呼呼風聲,卻停在了曲南一的臉前。
曲南一剛噓口氣,封雲起的另一隻拳頭突然而至,打在了他的腹部。曲南一抱著腹部彎下腰,痛得直冒冷汗。
封雲起風涼道:“哎呀,你這操練得不夠啊。你這樣軟綿綿的,爺打起來都不夠勁道。來來,再來。”
突然,曲南一出手快若閃電,竟是一把扯下了封雲起的褲子。
封雲起一驚,忙後退,結果被自己的褲子絆到,只聽嗤啦一聲,褲子被他掙成了兩半。
曲南一借機而上,照著封雲起的臉就是一拳。
封雲起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子,怒道:“怎打臉?!”
曲南一道:“嫉妒你比我俊美唄。”
封雲起邪肆一笑:“來,再打!”言罷,就又要動手。
曲南一卻道:“你再動手,就是欺負人了。你容我再練段時間,你不用內力,我定然能打得你滿地找牙。”
封雲起揉了揉臉,道:“你果然是嫉妒爺比你俊。”
言罷,二人相似一笑,竟如多年的好友般隨性自然。都說紅顏禍水,此事若較真兒起來,紅顏許會覺得冤枉,但事實還真就是這麽回事兒。若沒有胡顏這位禍水中的禍水,封雲起與曲南一說不準真的會成為至交好友。封雲起放蕩不羈,曲南一風流倜儻,而是湊到一起狼狽為奸,那才是最好的逍遙快活。
封雲起與曲南一尚未起身,書房外面卻傳來一名女子嬌滴滴的聲音,道:“表哥,你在書房裡嗎?”
封雲起的額頭瞬間皺起,對曲南一低聲道:“這個麻煩,你無論如何要給爺解決了!不然,餓你肚子!”
曲南一小聲問:“怎麽解決?”
封雲起咬牙道:“色-誘!美男計!”
曲南一斜眼看封雲起:“你真當我是個棒槌?”
封雲起呲牙一笑,邪魅道:“對你曲南一,爺也是略有耳聞的。風流才子,多情種子,那些長安城裡的紅魁,哪個……嘿嘿……”
曲南一直接道:“爺從良了!”
封雲起微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門外,表妹胡蝶兒聽到封雲起的聲音,便輕擺腰肢,走進書房,柔聲道:“表哥,何事笑得如此開心?”
封雲起道:“南一講了一個笑話……”
胡蝶兒看見封雲起*的雙腿,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啊!”忙用手捂住臉,轉過身去,向外小跑而去。
她的小丫環雙兒也發出了驚叫聲,手中拎著的食盒直接掉落到地上,發出咣當一聲。人也隨著她的主人向外跑去。
曲南一掃眼封雲起,又看眼胡蝶兒,眯了眯狹長的眼睛,道:“雲起,你就娶了她吧。”
胡蝶兒的腳步放慢,出了書房,卻並未離去。
封雲起見曲南一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便配合著問:“為何?”
曲南一曖昧道:“她如此嬌柔,就算知道咱倆之間的事,也定然不敢聲張。再者,你我皆是男子,總歸要傳宗接代。我瞧那胡蝶兒不錯,若你不想讓她生你的兒子,就讓她給我生一個好了。”
封雲起悄然豎起大拇指,卻故作沉吟道:“如此,你我二人共享胡蝶兒,她豈不是成了……”
曲南一冷哼一聲,道:“你我是真愛,她不過是個玩物而已。”
門外,始終悄然無聲。
曲南一便道:“你先躺會兒,我這裡有瓶藥膏,最是潤滑滋補不過,你且用用看。”言罷,就要往外走,去看看究竟。按照他的推斷,那胡蝶兒應該嚇得落荒而逃才是,為何聽不見任何雜亂的腳步聲?
封雲起見曲南一說話如此不厚道,竟誣陷他是下面的那位,便一捏曲南一的臀部,道:“放心,爺會留著藥膏,好好兒疼你。”
曲南一忍住悶哼,照著封雲起的臉便是一拳。
封雲起攥住曲南一的拳頭,一胳膊肘撞向他的腰側。
二人在眨眼間又動起手來,從地上打到幾上,又從幾上折騰到榻上。
門外,胡蝶兒捂著小丫頭雙兒的嘴,聽著屋內發出的曖昧聲響,一張臉漲得通紅,竟是興奮得有些難以自持!
待曲南一與封雲起撕扯得累了,便都躺在席子上,大口喘息著。
門外,胡蝶兒捂著活蹦亂跳的心臟,拖著死狗一般的小丫頭,走了。
書房裡,封雲起喘息道:“怎麽才走?”
曲南一道:“嚇傻了吧?”
封雲起點了點頭,道:“真不耐煩應對這些後宅女子,卻偏偏都賴著不走。明個兒開始,都給爺吃糠咽菜去!”
曲南一道:“我要吃肉。”
封雲起用腳踢了踢曲南一的腰,邪肆一笑,道:“爺如此寵你,自然會給你肉吃。”
曲南一拿著腔調,拉長了音,就想唱戲那般道:“謝謝爺~”
封雲起配合著哇哈哈地大笑起來,也是一嘴的唱戲調調兒。
曲南一道:“你覺不覺得,你那個表妹胡蝶兒長得有點兒像阿顏?”
封雲起砸吧了一下嘴,道:“原本沒太注意,聽這麽一說,還真有些像。”伸出三個手指頭,“四分像。”
曲南一搖頭:“頂多三分,那都是給你表妹七分薄面。”
封雲起呵呵一笑,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二人玩笑了一會兒,便都不在吭聲,皆在心中想著一個人。
封雲起突然翻了個身,一手撐著頭,看向曲南一,道:“你說,她就有那麽好?值得咱倆這麽惦念?”
曲南一呈太字型不動,道:“你要是覺得不好,就別惦記著。”
封雲起嗤笑道:“少來!等她回來,爺掠了她就走!讓你們惦念都找不準地方。”
曲南一轉過頭,懶懶地瞥了封雲起一眼:“做夢呢?”
封雲起躺回到席子上,嘚瑟道:“爺就喜歡做白日夢,想啥夢啥,那叫一個舒坦!”
曲南一鄙視道:“那你繼續想吧。”一骨碌爬起身。
封雲起道:“喂!你要不要這麽拚命啊?還去練?”封雲起知道,曲南一最近都在練習,不是負重跑,就是打人木樁,那雙舞文弄墨的手上,都是青紫淤痕。
曲南一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笑道:“頗見成效。”
封雲起一骨碌站起身,道:“聽爺一句勸,差不多得了。你這把年紀,習武也就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想要有所成就,除非吞了什麽仙丹靈藥。哦,對了,爺真還記得有這麽一個人,如你這般年紀,也想著能一蹴而就、武功大成。還別說,真讓他尋摸到了兩粒仙丹靈藥。”
曲南一的眼睛一亮,忙問:“如何?可有大成?”
封雲起認真道:“死了。”
曲南一的嘴角抽了抽,知道被封雲起耍了,有些哭笑不得,橫了封雲起一眼,轉身走了。他得去吃口飯,然後繼續鍛煉。以往,他隻以為文人以筆墨殺人,最是風雅不過。如今才知,很多人是不會聽你說什麽的。在真正的力面前,說再多,都不如一把快刀來得乾淨利索。
封雲起嘟囔道:“這麽拚幹什麽?”轉身,躺在榻上,翻出他的武功秘籍,翹著二郎腿,研究起來。為了獸獸,封雲起也是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