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脫口後的下一秒鍾,魏毓就被齊澄掐著脖子按在了沙發上。對方的力道雖然不重,但這種明顯讓她覺得自己處於劣勢的姿勢還是讓魏毓感覺到了不舒服。
魏毓開始掙扎,對方的膝蓋一抬,就把她的雙手給控制住了,魏毓掙扎不開,隻好蹬著眼睛怒視對方。
“剛才說的話,你再給我說一遍。”齊澄說道。
分明現在最難堪的人是魏毓,可魏毓硬是從齊澄的這句話裡聽出了對方的滔天憤怒以及夾帶著的委屈。
“我說,這日子過一天少一天,總共三個月的時間。我心情好的時候陪你演一兩場戲還行,你可千萬別自己加戲……”
魏毓的話還沒說完,她就被齊澄掐得有點窒息,後面更刺人的話再沒法說出口。
“魏毓,你信不信我掐死你?”齊澄紅著眼睛問了她這麽一句。
因為窒息帶來的呼吸困難,魏毓的眼睛已經冒出了紅血絲,這使她看向齊澄的目光更加陰霾。齊澄終於還是松開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改為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不能允許魏毓這樣看她,那樣子好像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魏毓不應該這樣看他的,分明他們倆已經是很親密的關系了,甚至他們倆在幾個小時之前還睡在同一張床上。
魏毓開始劇烈的咳嗽,伴隨著乾嘔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痛苦。剛才的那幾秒裡,她是真的相信齊澄會毫不留情地掐死她。
她的手臂還是被壓在齊澄的膝蓋底下,她整個人動彈不得,眼睛也被齊澄的手掌給遮了個嚴嚴實實。她現在也不考慮怎麽脫身了,此時齊澄的腦回路明顯和正常人不一般,她只在想,這人什麽時候才能夠恢復正常。
過了一會兒,魏毓覺得齊澄的呼吸開始平穩,這說明他已然壓下了剛才的憤怒情緒,現在大概是可以勉強交流了。
“放開我。”魏毓說道。
“我不放。”齊澄強硬地回應道。
“松手!”魏毓拔高聲音喊了一句。
“我不松,我松手以後你該走了。”
“我不走,你把我松開,我們好好聊一聊。”魏毓哄勸道。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齊澄像是在考慮魏毓說話的真假,然後他慢慢移開了遮住魏毓眼睛的手,膝蓋也慢慢抬起,把魏毓的雙臂給松了開。
魏毓揉著有些酸麻的手從沙發上坐起,齊澄立馬湊了過來,伸手就要抱她,嘴上還說著:
“小澡,對不起,我……”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魏毓在他湊過來的時候就抬起了手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齊澄的頭偏了過去,魏毓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
“有病!”
她打算立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腦子不正常的人。
她的步子剛動,就被齊澄從背後抱住了,齊澄環著她的腰,把臉埋在了她的肩窩裡,帶著哀求的口吻說: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跟你動手的。你要是覺得打我能讓你消氣的話,你就打吧,我保證不還手。”
聽這可憐巴巴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剛才動手的人是魏毓。
“打你我還嫌髒了我的手。”
魏毓去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這就像是一場角力,他和齊澄都在互相使勁,她用的力氣尤其大,她的指甲都在齊澄手上摳出了幾個月牙形的傷疤。
可對方就是硬抗著,不松手也不求饒,反而還把她抱得死緊。
“你松手。”
“我不松。”
兩人好像又回到了剛才對話的那個死胡同裡。魏毓徹底讓他弄得沒脾氣了,強壓下怒火問他: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不可以嗎?我們非得這樣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嗎?我們就跟正常情侶一樣相處不可以嗎?”齊澄反問她。
魏毓笑出聲來,她是真的讓齊澄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她說道:
“我們是一般的正常情侶嗎?你覺得我們是因為彼此喜歡才在一起的嗎?”
魏毓偏頭看他,說:“齊澄,我們在一起不是你逼我的嗎?”
這句話實在戳心,齊澄也看著魏毓,眼神有瞬間的迷茫,然後就是肆虐的痛苦。過了一會兒,他說道:
“的確是我逼你的沒有錯,我們說好了以三個月為期限的。”
魏毓點頭,說:“是,我們定好了三個月為期限的,我希望你可以不要食言。”
齊澄掐著魏毓的下巴逼迫她轉頭看向自己,他盯著魏毓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所以我希望你在這三個月裡,可以履行好一個女朋友應當履行的義務。不然我不敢擔保我一定不會食言。”
魏毓一聽他說這話,這怒火就蹭蹭地直往腦袋冒,下意識地,她又抬起了手,想再給這個人臉上一巴掌。
不過她揚起的手被齊澄輕而易舉地製止住了,齊澄說:“希望你記住,我能容忍你打我一次,絕對不會容忍你打我第二次。”
魏毓“哦”了一聲,淡定地把手掌放了下來,她的臉上慢慢地掛起了笑,跟齊澄說:“不知道你說的,女朋友應該履行的義務有哪些?”
齊澄松開了對她的鉗製,坐回了沙發上,又把報紙拿起來看著,臉上的表情回歸到了他之前的慢條斯理,好像剛才突然發瘋的人不是他一樣。
魏毓因為他這突然的變臉,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我還沒想好,想好了會告訴你的,不過你放心,我早在之前答應你的事絕對不會食言。”
魏毓點點頭,說:“那就好,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魏毓!”齊澄叫住她,說:“你的航班在下午,現在還早。”
魏毓看向他,用親切地口吻問道:“我當然知道我的航班在下午,我只是覺得和你呆在同一個屋簷底下讓我感到惡心。”
“你不要忘了我剛才說的話。”
“所以。”
齊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發,說:“過來坐著。”
魏毓能理他就是見鬼了,她抓起放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瞪了一眼對方就準備走。
剛走到門口,她就聽見對方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已經拿到申屠葉朗的手機號碼了,你要是現在出了這個門,我就立馬給他打電話。”
魏毓震怒地轉頭,說:“你威脅我?”
“我威脅你?我威脅你什麽?不是你說我們兩只是交易的關系,不是你說我們兩在一起是我逼得你?那這樣我跟對方說明白了也好,你也不必再受我的控制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去哪就去哪,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卑鄙!無恥!”魏毓說道。
“嗯,我是卑鄙無恥,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齊澄說到這,原本還平緩淡定的語氣突然一變,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麽現在坐回到我身邊來,要麽我打電話給申屠葉朗,結束我們的這段感情。”
魏毓咬著牙看了他半晌,心中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朝著他挪過去。
她之前已經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在申屠葉朗那邊也給自己留了後路,為此她還交了一個自己壓根不喜歡的男朋友,這一切就是為了告訴申屠葉朗,她並不是顧子庭,他所認為的一切,不過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到了緊要的關頭,申屠葉朗也已經見過了齊澄,在這個時間裡,絕對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讓對方抓到她的把柄。
魏毓坐回到齊澄的身邊,齊澄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句:“我絕對沒有威脅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是。”魏毓承認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之後的時間裡魏毓就靜默地呆坐在齊澄的身邊,對方一會兒看報紙,一會兒玩手機,也沒怎麽搭理她,只是她只要稍稍一動作,哪怕只是換個姿勢,對方也要問一句:“你想做什麽?”
中午的時候,單贏和劉玄同來找他們。
魏毓還是無言地坐在沙發上做自己的事,任由齊澄和他們聊天。
劉玄同倒是沒怎麽說話,不過眼睛一直往魏毓身上瞟,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模樣。至於他究竟想說些什麽話,魏毓也沒有興趣知道。
就是這個單贏,一直都在揶揄地看著她,在魏毓起身去拿東西的時候,對方特別曖昧地說了一句:“小澡還能走路啊?”
魏毓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他說這句話的意思,這仔細一琢磨,才知道對方跟她說了個黃腔。
也對,齊澄昨晚睡在他的房間,別人有誤會也是正常的。何況在別人的眼裡,她和齊澄還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
不過他們怎麽想是一回事,魏毓能不能接受別人的調侃是另一回事。
她朝著單贏翻了個白眼,把對方在自己心裡拉入了黑名單,這種人從此以後再見面就當做不認識好了。
魏毓也有些納悶,分明她第一次遇見單贏的時候還覺得對方各個方面都十分優秀,看上去比齊澄要有教養得多。結果他們倆這才第幾次見面,對方的本性已經暴露無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