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雲突然被點到名，心想這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有乖巧地做微笑狀。

  齊澄立馬接了一句：“所以，圈子裡那麽多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最後也就紅了她一個。”

  師雲的笑容僵在臉上，齊澄這話已經不是什麽嘲諷了，他說的理所應當，好像就是在陳述事實，半點沒有顧慮到她這個還在現場的人。

  當著這麽多富二代富三代富N代的面，師雲絕對不能就讓齊澄這麽給下了面子，這讓她以後還怎麽抬得起頭來。

  “也不是，其實大家都差不多的。”她說了這麽一句。

  “哦？”黃盛來了興趣，說了句：“那師雲妹妹跟我們說說哪裡差不多，我就看不慣魏毓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臉。”

  “現在同期出道的偶像裡，她的粉絲雖然多，但是她的黑粉更多，你去微博上搜魏毓的名字，罵她的人永遠要比誇她的人多。”

  “這倒是，魏毓這性子的確不好。”黃盛接茬道：“你說這魏毓得有多討厭啊，才會有那麽多人罵她。齊澄你看看，真不是我對魏毓有偏見，這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齊澄還沒說話，劉玄同先把話茬接了過去，說：“不紅的人才沒有人罵，不知道這位師同學有沒有人罵？”

  這讓師雲怎麽回答？但是她還是說：“其實粉絲在個人前程的問題上也沒有起到多少作用。”

  她們FA的成員們就是都明白這一點，才一個個處心積慮的找靠山，沒有靠山，她的資源從哪裡來？廣告，角色，代言，這些都是粉絲沒法給予的。粉絲這種生物，只能夠錦上添花。

  “像你們這種一二十萬的粉絲當然沒有用了。”李艾有些嘲弄地說：“你們這一二十萬的粉絲裡有多少的水分還難說，商家看不到你們身上的商業價值以及粉絲的購買能力當然不會理你。但人魏毓在還沒出道前就已經混成了頂級流量，所有有她名字的排行榜可從沒掉出過前三，這些榮耀你當然體會不到。”

  張泉彬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友，心想她好像一直以來對魏毓都抱著非常友善的態度。

  師雲咬著下嘴唇，還是在辯駁，說：“可她手上也沒有什麽代言廣告啊，她們組合連商演都接不到。”

  “這位妹妹。”李艾喊了一聲，說：“平時公司給你們洗腦的東西少聽，魏毓接不到代言和廣告？她們組合接不到商演？”

  李艾笑笑，說：“你究竟有沒有在這個圈子裡混啊？前段時間某商場開業找了魏毓公司的老板，開價6位數讓RG去唱兩首歌，但人公司以成員要上學沒空給拒絕了。再說說魏毓，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家雜志找她拍封面內頁嗎？你知道有個有個非常知名的彩妝品牌找她做推廣代言嗎？這可是帶著豐厚報酬去談的，是魏毓自己拒絕了沒接。”

  “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啊？”師雲質疑了一聲。

  “我嫂子是XX推廣公司的市場總監，因為知道我和魏毓是同學才跟我說的。前段時間還想通過我聯系魏毓去拍個香水宣傳呢，但是魏毓沒接。好像這些有報酬的，個人的商業活動她都沒接。”

  師雲也在圈子裡混，自然知道李艾提到的這家推廣公司，那麽李艾說的話可能不會有假。

  可是怎麽可能呢？以DE那麽實力強勁的娛樂公司都沒給她們接到一個像樣的代言，更別說個人的商業活動了。

  “事實上魏毓也不靠粉絲吃飯啊，她現在的收入是靠她自己錄《kill　me　help　me》的獎勵金得來的。她現在手上有一個《寶貝》的女二號和《廣陵潮》的女一號在手，她半隻腳都邁進了影視圈，粉絲多或者少都對她沒有什麽影響。”劉玄同說道。

  師雲感覺自己腦子裡的一股弦在瞬間繃緊了，她詫異地問道：“魏毓手上有一個《廣陵潮》的女一號？”

  “沒錯，你不知道嗎？”劉玄同說道。

  “是韓行川擔任製片人的那部《廣陵潮》嗎？”師雲提高聲音問道。

  “就是那部你們公司藝人竇瑤試鏡了五次也沒選上的《廣陵潮》。”劉玄同回答道。

  師雲沉浸在自己震驚的氛圍裡，就聽到劉玄同接著補充了一句：“不過她會不會出演還另說。”

  師雲眼睛發亮，問道：“為什麽呢？我就說，魏毓哪有什麽資歷出演《廣陵潮》，她之前拍攝的《校園迎新祭》不是一直在被人說是小學生演技？”

  “沒有啊。我聽我表叔說，是因為《寶貝》和《廣陵潮》的拍攝檔期衝突，所以現在兩部電影都等著她拿主意。”

  ……

  和唐霖簡單寒暄分別後，魏毓買了個新手機就回了家。

  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她就看見自個兒家樓下站了一個人，那個她前世揣摩了無數次的身影。

  他怎麽在這？魏毓心跳一滯，轉頭就想走。

  哪成想對方眼尖，立馬喊了她一句：“顧子庭！”

  魏毓撒腿就開始跑，可對方的腿長差不多是她的兩倍，她這還沒跑幾步就讓對方揪住了衣領。

  “你跑什麽？”對方問她。

  魏毓氣喘籲籲地想要撥開對方的手，卻被對方順手就給握住了。

  “你在我家樓底下做什麽？”魏毓問他。

  “等你啊。”

  魏毓愁眉苦臉地說：“你等我做什麽？我都跟你說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幻覺。”

  “那你為什麽要掛我的電話？還有拿著你電話的那個男人是誰？他說他是你的男朋友？”

  魏毓剛想否認，話到嘴邊又立馬改了口，說：“他就是好奇，沒有別的事。”

  申屠葉朗臉色一變，握著魏毓的手開始變緊，他說：“所以，那人真的是你男朋友？”

  魏毓不說話，這在對方看來就是默認。

  “顧子庭，你現在真是長本事了。”

  魏毓立馬否認，說：“我不是顧子庭。”

  對方牢牢地盯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非常專注，

  “你不承認沒關系，我知道你是就行了。”

  “我不是！”魏毓甩開他的手，大叫道：“你腦子有病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對方看了她一會兒，說：“是不是天方夜譚試試就知道了。”

  說著，對方一把搶過了她握在手中的手機，看著她說：“魏毓？如果開機密碼是000913你要怎麽解釋？”

  魏毓一聽，恨不得立即就給自己一巴掌，你說她都換了新手機了，怎麽密碼還能用以前的那一個。

  這會兒申屠葉朗已經順利地解開了手機鎖，得意洋洋地拿在手裡向她炫耀。

  對方臉上的表情非常愉悅，魏毓卻像是如墜冰窖。

  如果說知道顧子庭的遺囑，保險櫃密碼，家裡的密碼她還可以強說是顧子庭告訴她的，可這手機密碼和顧子庭一模一樣，好像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

  “魏毓是吧，我去查過，你之前因為腦震蕩昏迷進過醫院，時間就和顧子庭出車禍相近。我看過很多很多的科幻電影，我能明白靈魂轉換是個什麽概念。你別擔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對方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好像如果她能承認自己是顧子庭，對方就能高興地跳起來。

  她怎麽能夠承認？她好不容易從過去窩囊的日子裡擺脫出來了，她好不容易把她的宿敵竇瑤踩在腳下了，她現在有兩部電影在手，她有大好的前途在等待她，說不定她以後還會有一段兩情相悅的感情生活，她不可能讓申屠葉朗再把她拖回到過去的泥沼裡。盡管她曾很愛很愛他。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魏毓笑笑，說：“你大可不必把對顧子庭的歉疚轉移到我身上，我是顧子庭的乾妹妹沒錯。但我和她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有相處的很愉快的男朋友，我和顧子庭的生活半點沒有重合的地方，希望你能看清現實。如果你還是執迷於我是顧子庭這個事情上，那我建議你去看一看精神科的醫生。”

  申屠葉朗的血液仿佛在瞬間被冰凍，面前這人的冷漠態度的確是不可能在顧子庭身上出現的。但是申屠葉朗無比的確定，他面前這人就是顧子庭，貨真價實的顧子庭。

  她現在不肯承認他能夠理解，只是那個所謂的男朋友？

  “我要見你的男朋友。”申屠葉朗說道。

  “憑什麽？”

  “你不敢就是你在撒謊，就是你在心虛。”

  “行！你約個時間我帶出來給你見。”

  魏毓想，反正到時候隨便找個人裝一下就好了。她已經在腦子裡盤算合適的人選了。

  “是電話裡那個男生吧，那個男生的聲音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的，你千萬別想著找個什麽人來糊弄我。”

  魏毓差點笑出聲，心想自己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大的坑。敢情為了騙過眼前這人她還得去找齊澄來演這場戲？齊澄有可能配合她嗎？

  簡直是白日做夢。

  魏毓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