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得出來，他呼吸裡，眼神裡，都是壓抑和克制的痛楚。

  若在之前，她早就心疼、心軟了。

  她怎麽舍得讓他被折磨？

  可是，這再不是以前。

  “霍景城，不要再來招惹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讓它們流下來，她隻倔強的凝望著他，“我不是你發泄的對象！”

  她曾經抱過希望，覺得他對自己或許也動過心，哪怕只是一點點，她也心甘情願受所有的痛和苦。

  可是，從頭到尾，他喜歡的僅僅是自己的身體。

  “你放過我吧……”她懇求著，連呼吸裡都是痛。

  霍景城沉目鎖著她，她哀求的、痛苦的樣子亦讓他心裡疼痛難當。

  他有種衝動，想要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疼惜。

  “景梵！”就在此刻，蘇芸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像是乍然清醒，霍景城幽沉的目光掃了景梵一眼，手從她身上滑下。

  蘇芸擔心景梵，到底還是不放心從裡面出來。沒想到竟是看到他們兩個，有些驚訝，連忙打招呼：“霍總。”

  景梵別開臉，將面上的情緒收斂好。

  霍景城只是微微頷首，回應蘇芸。

  蘇芸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自己出來得很不是時候，隻道：“那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蘇芸姐，我也一起進去。”景梵握住蘇芸的手。

  蘇芸還想說什麽，但見景梵一臉堅定顯然不想和他再談下去的樣子，便邀請道：“霍總，要不要一起進去？”

  “不用了，你們玩。”霍景城拒絕。

  “對了……”蘇芸想起什麽，心疼的看一眼景梵，到底還是開口：“霍總不久後就要訂婚，我一直忘了和你說聲‘恭喜’。”

  景梵一震。

  握著蘇芸的手，收緊。

  緊到指尖幾乎都要掐進她肉裡去。

  神色，很暗，很暗……

  霍景城從鼻腔裡哼出一聲，“誰告訴我要和她訂婚？”

  啊？

  蘇芸驚訝的應一聲。

  霍景城瞥了眼景梵，她竟還呆呆的站在那，神情間毫無變化。

  似乎，他和那個女人，結婚或訂婚，對她而言，都不值得任何波動。

  他臉色更沉，一步都沒有逗留，轉身拉開車門，上車離開。

  景梵還愣愣的站在那，半晌，睫毛扇動了下，終於回過神來。

  眼前，還像是一片茫然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只有些木訥的問蘇芸，“蘇芸姐，剛剛霍總是說……他不訂婚？”

  她心跳狂亂。

  卻又不敢太喜悅。

  怕不過是自己亂想，最終又空歡喜一場。

  蘇芸想了想，不確定的道：“剛剛他那話的意思，好像是那個意思。”

  是這樣嗎？

  他不會和慕晚訂婚嗎？

  景梵傻站在那，回頭去看。可是，那輛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在車流裡，消失在她眼前。

  忍了許久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她的心，又一次亂了。

  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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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景城又一次一夜未眠。

  躺在床上，腦海裡總是她哀求自己放過她的模樣。如果他稍微還有一點點理智，他確實是該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