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

  這兩個字，從腦海裡冒出來，讓他心下震蕩了下。

  再落向她臉上，眸光變得越發的複雜、矛盾。

  如果……

  如果沒有五年前那件事，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這些解不開的仇和恨，他想，他們會是很合拍的一對情侶。

  也許……他們會戀愛，會結婚，會走更長遠的路。如果，他能安好的活下去的話。

  “我點好了，但是要半個小時才能送到。”景梵抬起頭來，一偏頭，和他的目光堪堪撞上。微愣，奇怪的看著他，“怎麽這麽看著我？”

  男人深瞳緊縮，突然抽開腿上的電腦，將她抱了過來。

  沒等景梵反應過來，便深深的吻在她唇上。

  吻得很重。

  有些狂野、粗暴。

  吮著她的唇，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了一樣，才終於慢慢的從她唇上退開。額頭抵著她的，目光與她迷離的眼神對上。

  “怎麽了？”景梵發覺他有些不對勁，“在想什麽？”

  “想聽實話？”

  “……嗯。”景梵點頭。

  “在想……我們這種關系什麽時候會結束。”他低沉的嗓音裡，透著壓抑，隱忍。

  景梵落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顫。眼底的迷離，瞬間散去，翻湧而來的是難忍的疼。

  ‘結束’終歸是他們最後要走的路，可是，如今聽他這樣說出來，心臟的位置像是被人用刀一下一下剜著，疼得她好久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良久，她才扯了扯唇，“真到該結束的那一天，我們就乾脆的，好好結束。”

  她覺得自己面上的笑，一定比哭還難看。

  因為，他望著她的笑容，臉色比先前更沉鬱了。

  景梵吸口氣，很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正常的。她佯裝無所謂的笑，佯裝無所謂的開口：“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不會糾纏。我們都不彼此糾纏。”

  在一起的時候，好好在一起；

  分開的時候，彼此不再糾纏。

  大概是他們這段關系最好的開始和結束，可是，此時此刻，她這樣的笑容，這樣乾脆利落的話，都讓霍景城覺得無比的刺目、刺耳。

  胸口，湧出一股劇痛。

  像是壓著一塊大大的石頭，讓他連呼吸都困難。

  扣住她的後腦杓，再一次深深的吻住她的唇。他知道，對於她，他也許並不只是習慣，他上癮了！沉溺了！

  還沒有開始結束，便已經變得舍不得。

  ————

  半個小時後，外賣送了上來。

  霍景城親自下樓去拿的。

  景梵抱著自己獨身坐在沙發上，直到他的身影在辦公室裡消失不見，她面上強撐的笑容才終於垮下。

  自己明明是演員，任何偽裝都不在話下，可是，強顏歡笑，竟是這麽艱辛，幾乎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她動了動身子，無力的在沙發上躺下，無神的雙眼落在蒼白的天花板上，發呆。

  腦子裡一片空白。

  直到男人的腳步聲再響起，她才重新坐起身來，唇角浮出一絲不由心的笑容。

  她想……

  分開時的從容，她一定會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