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誰給你錢你都能出賣自己！”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冷硬的。

  景梵呼吸收緊些。

  他以為自己要去陪其他客人？

  還沒開口說什麽，男人審視的目光咄咄的盯住她，像是嘲弄，又像是痛苦，再開口，嗓音有些沙啞：“當初，我哥到底是看上了你什麽？那麽喜歡你，到頭來，竟然讓你活活氣死，你何德何能？”

  面對他如此這般的質問，景梵心裡抽痛得厲害。百轉千回，一時間什麽滋味都有。

  目光複雜的看著他，唇瓣翕動了下，最終只是很無力很無力的開口：“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霍總要是覺得不高興了，我把錢退給你。”

  “你怎麽敢說‘過去’這兩個字？”霍景城咄咄的逼視著她，眸色幽沉得駭人，“於我，於我母親，這件事，永遠都過不去。景梵，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心酸，澀然，盡從胸口湧出來，堵塞住了她的喉管。

  她苦笑。

  他所有的恨，從來都是毫不掩飾的傳達出來。她怎麽會感覺不出來？

  只是……

  他越是恨自己，她越不敢想象，他若知道五年前的事，和他有關系，他該如何自處。

  大概，也會恨到殺自己而後快吧！

  “那你想要我怎麽做？”壓在他肩膀上的手松開，又握緊，景梵水眸定定的看著他，“是不是我給你道歉，就能讓你好過一些；還是，你覺得咬我幾塊肉，更能讓你泄憤？”

  他眸色忽明忽暗。下一瞬，當真俯身一口重重的咬在她脖子上。

  還是那天咬過的位置。

  可是……

  這一次，比那次要狠得多。

  男人的牙齒，好似一把鋒刃的匕首，在不斷的剜著她的肉。

  好痛……

  好痛……

  她小臉泛白，牙關發顫，卻是捏著拳頭，強忍著，倔強的一聲不吭。

  指尖，都掐進了手心裡。

  “老霍！”見到這畫面，容祁豁然起身。

  他喚一聲，就要撲過去。

  賀禮遇將他一把拽住，“沒看出來他們倆有仇嗎？老霍心情不好，你別過去惹他！”

  “有仇沒仇我不知道，但是他欺負女人我看得清清楚楚。”容祁氣呼呼的。

  就在此刻，霍景城忽的松口。

  景梵重喘口氣，如獲重生。

  她沒有伸手去摸一下傷口，也能感覺得出來那兒有血滲了出來。

  彎唇，淺笑，“霍總，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她臉上的笑，看起來竟那麽傷感。

  脖子上流下的殷紅液體，刺著他的眼。

  他莫名的沒有絲毫報復的快丨慰感，反而心底越發的煩躁起來。

  薄唇翕動，隻吐出一個字，“滾！”

  景梵笑著起身，笑著轉身，笑著離開……

  直到，他們再看不到的角落裡，她像是被人抽空了靈魂似的，無力的靠著牆，收起了偽裝的面具。

  癡癡的望著舞池中央，舞動的一對對少男少女，眼角，不知不覺濕了一圈。

  他們都笑得那麽暢快。所以……他們的愛情，一定不似她這樣苦、這樣疼吧。

  真叫人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