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回神。

  “不去。”

  “你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景梵急了，聲音都不由得揚高起來。心臟都揪成了一團，“你不去也可以，我給你叫救護車！你手機呢？在房間，是不是？”

  她說著，就要折回他房間去拿手機。

  可是，還沒轉身，被霍景城伸手將她一把拽住。

  昏暗之下，兩個人，四目對上。她眼睛裡的擔心，沒有一絲絲的掩蓋，直直的撞進他眼裡。

  他眸色明了又暗，“不需要醫院。我有藥。”

  “吃了藥就沒事了嗎？藥在哪，我去給你拿。”

  “在書房，抽屜裡。”

  “你站在這等我，我馬上出來。”

  景梵松開他，走出一步，又擔心的看他一眼，才去書房。身後，霍景城提醒，“就那間。在左邊第一個抽屜，白色藥瓶。”

  “好。”她推門進去。

  霍景城靠著牆站在那，腦海裡，好一會兒還是她剛剛憂心忡忡的樣子。

  是偽裝，還是她的真情流露？

  “來了。”景梵的聲音再響起。也沒給他藥，便又匆匆道：“我去端水上來。”

  說著，光著腳，快速的往樓下跑。

  霍景城捂著劇痛的胸口，拖著步子，下樓。視線，始終凝在她身上，含著探尋，帶著審視。

  很快的，她端了水過來。

  “你怎麽下來了？來，趕緊吃藥。”她把水遞到他手上，“要吃幾顆？”

  霍景城在旋轉樓梯上坐下，背靠著身後冰冷的扶手，“兩顆就行。”

  景梵把兩顆倒在手心，“趕緊吃。”

  他重重的看她一眼，沒再說什麽，將藥咽下。

  景梵立刻將水接過，放在一邊。貼著他身邊坐下，“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兒？”

  霍景城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直直的盯著她。

  景梵的心思全在他身上，聽不到他回答，隻追問一句：“到底怎麽樣了？你別不說話。要是還不舒服，趕緊去醫院。”

  “哪能好那麽快？”回神，他終於開口。

  “那怎麽辦？”景梵半側身，湊過來，“我們去醫院吧。”

  他摁著胸口，望著她寫滿擔心的小臉，那一瞬，莫名的覺得胸口的疼，似乎沒那麽厲害了。

  他試探的問：“你這麽緊張，是怕我死了？”

  “你胡說什麽！”那一個’死’字，讓景梵氣得掄著拳頭就狠狠捶了他手臂一下。

  霍景城悶哼一聲，扣住她的手，“我看我剛剛真是在胡說。你不是怕我死，你是怕我死不了。”

  “我……對不起。”景梵看他難受的樣子，愧疚的將手曲起。“你沒事吧？疼嗎？”

  “我現在是病人，你還下手這麽重。我真要有什麽好歹，你就是殺人凶手！”

  景梵咬唇。

  望著他的目光裡，多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你別嚇唬我。”

  小橙子上次在電話裡說的那些話，讓她那兩個晚上總是噩夢連連。

  她太害怕失去了！

  霍景城望著她眼底的水波，心頭沒來由一軟，沒再嚇她，“我只是胸口疼，還死不了。”

  她果然放松了許多，“那我給你揉揉？”

  霍景城望著她，好一會兒，從鼻腔裡’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