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狂化後遺症可大可小,顯然咱們的韋伯.威爾遜先生應該是整個蓋亞學院後遺症最嚴重那位。
打聽到韋伯一周沒上課,病怏怏地躺在寢室裡,黎蘇無比安慰,興高采烈地買了一堆保養品前去探望。這可是她查閱資料,又征求過高蒙意見才挑選出來的。當時哨兵的臉可好看了,竟然還染上了一層紅暈。其實吧,哨兵發狂這種事情,用她C等級基因簡單粗暴地理解一下就是欲求不滿,疏肝解鬱、強心護腎的補品最合適,高蒙完全不用如此羞於啟齒。
黎蘇提著禮物敲響了韋伯公寓大門。向導梅迪過來開的門,看到是她還愣了一下。
“有事?”口氣不太和善,黎蘇就當沒聽見,兀自鑽進去,“我來看韋伯好點沒。”
“勞你關心,他很好!”
梅迪雙手抱胸,對這個不速之客十分戒備。
黎蘇眨巴了一下眼,“我只是C等級普通人!”你這架勢跟家裡進了賊一樣,未免太抬舉我了吧。
“韋伯不在家嗎?”
黎蘇看了一圈也沒看到韋伯人。梅迪隻覺得這隻小狐狸簡直沒臉沒皮,她難道看不出來這裡不歡迎她嗎?
本來韋伯剛才還能在地上蹦躂一下的,看到她來了,立刻病床上去了。這不明擺著不想見你嗎?
“你叫他放心,李維斯把他的所有視頻隱匿了,狩獵祭我跟他打賭的事兒,只要我不說,誰都不會知道!”
呵?這是在威脅嗎?
“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他怎麽樣了,拉斐爾是我朋友,畢竟這是因他的信息素引起……”
“拉斐爾?拉斐爾在哪裡?”樓上突然蹦躂出來一個人影,面色蠟黃,額頭還綁了條白布,寬大的睡衣,病弱的身體,怎麽看都有點像古地球時某個國家坐月子的婦女啊。
黎蘇輕咳一聲,壓下那些不和諧的想法,“韋伯,是我。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
既然人都出來了要再躲未免有點難看,韋伯挺了挺胸膛,讓她上樓。
三分鍾後,黎蘇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韋伯換了套衣服,依然病怏怏地坐在她對面。
“有什麽條件,你說。”
“你冤枉我了,我可不是來威脅你的!這次的確單純就是來看看你。”
韋伯擺擺手,“別給我來那些虛的,我隻給你三秒……”
“我要買鐵線藤!”
“……啥?”
“這東西我查過了,只有軍部研究院的倉庫有!”
“那是什麽東西?”
黎蘇愣了一下,這位果然是個二世祖吧,紗織裡都知道的東西,他竟然聽都沒聽說過。但是,他不清楚不是更好嗎?
黎蘇笑得特溫柔和煦,立刻改了口,“你知道我們有開能量站吧?這東西是用來建能量站的材料。聽說軍部研究院倉庫品種最齊全,於是我們想向研究院直接購買,這樣也省了我們找材料的時間。”
一說到能量站,二世祖就有點氣鬱,想當初他可是為了爭奪拉斐爾很想把那個能量站搞廢的,可惜,一場離子風暴救了他們。不過現在,黎蘇都找他頭上了,要動手腳未免讓拉斐爾看低了去,於是他道貌岸然地說道:“只要是乾利國利民的事情,當然好說。你要多少?周末我帶你過去。”
“五百千克行嗎?”黎蘇試探道。
“這麽一點,還值得你興師動眾?“
黎蘇的眼睛紅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就要一千千克如何?“這二世祖真是太敗家了,你確定你爺爺不會抽你嗎?
“不過這東西很貴,我怕我一時付不起那麽多錢。”
“錢不是問題,可以分期,反正我們要當四年同學,不急。”這家夥敗起家來簡直太招人疼了,黎蘇恨不得舔他一口以示獎勵——似乎,向導都是以這種方式來獎勵自己的哨兵的,呃,還真是個詭異的獎勵方法。
“既然分期付款,我想有必要黑紙白字寫明白點。”黎蘇拿了紙筆,將購買鐵線藤的數量和付款方式都寫了下來,還遞給韋伯簽字畫押。
韋伯很不以為然,“就算我信不過你,我也信得過拉斐爾!”這個女人太麻煩了。果然C等級,沒見過啥市面,做事太小家子氣了。
黎蘇笑眯眯地看著他,一副誘哄小白兔的大灰狼姿態,偏偏那隻小白兔還毫無自覺,哼了一聲,勉為其難地附和了她簽字畫押。
看到韋伯的筆頭飛動,黎蘇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接紙條時,稍稍有點激動,手指碰到了韋伯的手。
那一刹那,韋伯像是被電了一下,全身都麻了。
“怎麽了?”黎蘇不明所以地看他,不動聲色地將紙條收進口袋,準備在韋伯醒悟過來之前逃跑。
韋伯臉色僵了僵,眼神變的有點古怪,“沒什麽。”
“既然沒事,我就走了!明天我來找你行嗎?我的能量站等著材料投建。”若不是現在天色有點晚了,黎蘇恨不得這個時候就拉著二世祖去軍部。
怕韋伯拒絕,她又說道:“明天你還是休息吧?下午可以嗎?上午我還有課。”
韋伯氣息變得有點緊,之前都沒覺得有什麽異樣的氣味,此刻全部浸滿肺葉,讓他有點缺氧的征兆。他有些惱恨地將黎蘇趕出門,這才長吐一口氣。
梅迪給他端上咖啡,問道:“你不擔心黎蘇耍花樣?我總覺得她的目的不單純。”
“能有什麽不單純,難不成她還看上我了?”
盡管這樣說,韋伯冷靜下來時也覺得有點奇怪,便打了個電話給路德維上將。韋伯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一下鐵線藤的事情。那位爺爺何等聰明,“有人向你買?”
韋伯有什麽事情哪裡瞞得住這位精明一世的爺爺,便實話實說。
“什麽?一千千克?”路德維爺爺震驚了。
“很、很多嗎?”韋伯感覺萬分心虛。
路德維扶額,“明天你帶她過來找我,我來處理。你狂化的後遺症怎麽樣了?”
韋伯哪裡還敢有什麽後遺症,直接被黎蘇這隻小狐狸氣得升天了。即便爺爺不明說,他也知道自己被人設計了,偏偏還簽字畫押……
靠!
剛到家的黎蘇重重打了個噴嚏,但摸到那張紙條又特別的安心。就算韋伯這個家夥不要臉,他爺爺可是要臉,有了這張紙條就算拿不到一千千克,總要表示一下的。他們都是文明人,有些東西,其實表面上過得去就好。
她美滋滋地回房間換下校服,開始做晚飯,路過客房時,推門進去看了一眼,西裡安還在伏案碼字,小灰灰趴在他身後雙眼冒綠光。她突然想起背附靈的鬼故事,偏偏小灰灰嗅到她氣息轉頭過來,張開血盆大口,衝她陰測測地笑……
“嘭!”門被關上,黎蘇覺得心肝都要被那小東西嚇出來了。吃了“閉門羹”的小灰灰有些憂鬱。
高蒙恰好從房間走出來,去廚房倒水,看似不經意地在黎蘇面前繞了兩圈。
黎蘇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隻遭來一記“你怎麽又偷看我”的表情,她乾脆眼觀鼻鼻觀心。
飯菜出了鍋,高蒙終於忍不住了,“你買的東西呢?”
“什麽東西?”
“今天你在問什麽東西?”不是都挑好了嗎?他還刻意挑的他喜歡的牌子和口味。雖然保養品什麽的他不需要,但是黎蘇能為他的身體考慮到這一點,他覺得應該給予鼓勵、
結果黎蘇告訴他:“哦,已經送好了。韋伯很喜歡。”
“什麽?!”
黎蘇突然有點心虛,她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麽。她盡量委婉含蓄地表明找韋伯的目的送東西的意圖,還有坑了人的證據,希望不要激怒她的哨兵。
“這種事情你需要討好他嗎?鐵線藤我就有!”
黎蘇:“……”媽的,你怎麽不早說?好吧,我似乎也沒給機會跟你說。
“把東西拿回來!”那都是我的!我的!
黎蘇癱著臉,“親愛的,送出去的東西,怎麽能要回來?”
哨兵瞪她,黎蘇臉更癱,堅決不妥協,她可丟不起這個人,何況,紙條都寫下了,這個時候去找韋伯,那個混蛋估計會乘機宰她一筆。相對於毀約被人宰,不如履約去宰人,這才符合她的生存之道!
但是,既然哨兵有這種珍貴的材料,黎蘇怎麽可能善罷甘休,“是不是我要不回來,你就不準備把鐵線藤給我用?”
“你覺得呢?”那還用問嗎?
“能量站也有你的一份!”黎蘇爆了,為什麽她辛辛苦苦籌謀,哨兵坐享其成還不能體諒一下她?
高蒙也爆了,“既然有我的一份,為什麽什麽事情都不跟我商量?!”小東西簡直無法無天了,她眼裡還有他這個一家之主嗎?
在哨兵的淫威下,黎蘇一下就慫了,“那個,你不是忙嗎?”
“再忙,家裡的事情我總是有權過問的!”
“我、知道了。”
顯然現在認錯晚了。
因為這件小事,咱們的哨兵先生一晚都黑著臉,就算黎蘇刻意為他燉了湯,就算他把湯喝得一滴不剩西裡安都翻白眼了,他的臉色也依然沒好一點。
黎蘇也不是個吃素的,吃完飯回房間不打算出來了,西裡安望著一廚房的鍋碗瓢盆,這意思是要他洗嗎?這兩個混蛋,竟然虐待未成年人,他要去告他們!
黎蘇洗完澡,打開衣櫃,看到嶄新的睡衣,休閑服,還有一套米色禮服,眼睛一下熱了——哨兵可真有錢啊!這個牌子以前她還算富有的時候都不舍得買啊!再對比今天的營養品,至少夠她買十套了啊。
她心口哇涼哇涼的,似乎她一直小瞧了哨兵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