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旁邊負責的弟子高聲肯定道。

  白沐塵嘴角噙出一抹讚許的笑，清風回雪般明豔的容顏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朱如美直接看傻了——她幾乎沒有見過白沐塵笑，今日一見，宛如皎月破雲，春風拂柳，讓人挪不開視線，她越發嫉妒能與他靠近的朱如玉。

  自己哪裡都比她強，不是麽？論容貌，論琴棋書畫，煉藥都比她高出不少，為何不是自己站在他身邊，而是這個名聲極差的朱如玉。即使她奪了花魁，也不能洗刷之前的差名聲，不是麽？

  第二個詞語又開始了，白沐塵做了幾個抽象的動作，其中一個朱如玉看懂了，是“火”的意思，另外他彎腰的動作似乎是撿柴火，她立刻一副明白的樣子，直接道：“乾柴烈火。”

  白沐塵立刻滿臉黑線，而秦少羽呵呵直笑。

  白沐塵的冷壓高了，又看了兩個，做了動作，但朱如玉在他高壓目光下又怕說錯，給他丟臉，結結巴巴不敢說。

  白沐塵的俊臉黑的快要當黑板了，他最後往高舉了一手，沉聲道：“說，不要怕錯。”

  朱如玉苦著小臉，看了看那隻高舉的右手，很像一根柱子，試探道：“一柱擎天？”

  這個答案一出，在場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尤其是秦少羽，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白沐塵俊臉簡直無法形容的黑，他忽然抬眸看了自己的手，頓時明白了，立刻讓手心往上。

  此時朱如玉也看出了，喊了一句，但聲音和笑聲比起來差太多了，況且時間也到了。她很是懊惱，同時腹誹，做那麽抽象的動作，能認出來才有鬼。

  “看來默契度不夠，等下次找你的弟子來，我們再較量好了……”秦少羽起身笑著安慰白沐塵，同時示意弟子們開始練習。

  朱如玉剛起身，就接到了白沐塵冷冷的隔空傳音，“下午下課後來青雲院。”

  完了，自己丟了他的臉，這家夥要算帳了，朱如玉心裡哀嚎一聲，早知道自己死活也不與他配合。

  -

  朱如玉食不甘味地用過午膳，心不在焉地上完下午課程，離開百花院磨磨蹭蹭到了青雲院。

  此時白沐塵的院落裡，很安靜，清風、明月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白沐塵一個人在書房看書。

  她發現對方的臉色並沒有黑似鍋底，還像平時那般淡淡的——這就好，和風細雨，天下太平。

  “爺……”朱如玉小心翼翼問了安，老老實實立在一邊。

  白沐塵放下書卷，抬眸看向朱如玉，鳳眸深深，“朱如玉，我們相識已經一年有余了吧？怎麽配合竟然如此差？……”

  “今日是奴家不好，比較愚笨，猜不出王爺的意思——不怪王爺沒做好，是奴家沒領悟了。其實這個配合默契的問題，也不是一下兩下可以培養的……”朱如玉趕快將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同時也解釋了一下配合不默契的原因。

  白沐塵嘴角勾起，緩緩起身，雙手撐著書案，身子微微前傾，“你可有練習默契的方法？”

  朱如玉看著白沐塵很難得不恥下問，那波光瀲灩的鳳眸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所在，多看一下就會淪陷進去，逼得她不得不轉了視線。

  “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如何做？”白沐塵興致倒是比較高，“我們試試。”

  “爺真要試？”朱如玉她唇一抿，笑笑，“跳舞可以培養默契，爺願不願意試試？”

  這廝不是說跳舞是末技麽？自己就要用這個來充分說明跳舞的好處，別讓某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白沐塵鳳眸閃過一抹光，身子直起，繞過書案，來到朱如玉跟前，頎長挺拔的身形帶著那獨屬的清香撲面而來。“如何做？胡旋舞？……”

  朱如玉想了想，不如叫對方跳跳慢四，簡單感受一下。

  “這樣，爺攬住我的腰，左手這樣，腳下你進一步，對，另一隻腳進一步，”朱如玉一步一步，解說，同時在對方進的時候，她配合後退，“這樣很好，爺，你的節奏感很好呢……”

  白沐塵的眸光一直在朱如玉的小臉上逡巡，一面按照她的提示慢慢進行，一面低聲問道：“這是何舞？你與子軒跳過？”

  “沒有啊，這時第一次與別人跳呢……我看別人跳過……”朱如玉含笑仰面，“可惜沒有音樂，不然效果會更好……”

  身體還在慢慢旋轉，前進，後退，朱如玉耐心地數著節拍。她不知道，這時候，她盈盈水眸滿含風情，嬌美的容顏更顯出媚惑的風姿。

  白沐塵的嗓子忽然感覺有些發乾，他不由吞咽了一下，努力將視線從朱如玉臉上挪開，但手接觸的腰肢分外柔軟，讓他無法去想別的事情。

  朱如玉感覺出白沐塵的身子有些僵硬，心想可能對方不怎麽願意跳這個，現在不過是不忍拂了自己的熱情而已，於是跳了幾圈之後，笑道：“爺沒有看過我跳胡旋舞吧？你給奴家個節奏，奴家給你跳一曲如何？”

  “好。”他神色依舊淡淡的，眸光明亮，神色柔和，似乎心情不錯。他拿過古琴，按照一定節拍，開始彈奏，同時眸光掩住所有的情愫，落在對面那個一臉笑容的小女人身上。

  朱如玉找準一個點，開始了熱情的舞動。

  那靈動的舞姿，含笑的容顏回蕩在屋裡，仿佛一朵盛開的芍藥綻開在白沐塵面前。以至於若乾年後，白沐塵還清清楚楚記得她舞動的那些細節——這個場景溫暖了他無數孤寂的夜，更溫暖了他那顆不起波瀾的心。

  一曲舞畢，朱如玉看時間不早了，便提醒白沐塵回府，而她也告別離開了青雲院。

  白沐塵眸光一直追隨著那抹嬌影消失，出神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出了青雲院。

  清風與明月看白沐塵從青雲院出來，如畫的容顏竟然帶著明顯的愉悅，彼此都有些好奇。

  “王爺今日在念雲院被朱如玉拖了後退，怎麽她來了一會兒，就哄得爺開心了？”清風隔空傳音問明月。

  明月眨了眨眼眸，點點頭，同樣隔空傳音道：“可能給爺道歉了，或者說了什麽讓他高興的話，這樣很好啊，她有這樣的本事。院裡那兩個夫人連她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呢……”

  “真是不明白，明知道王爺不會喜歡，瑾妃娘娘還是給爺塞美人，可憐天下父母心……”

  兩人在馬車外隔空傳音悄悄議論，而車內的白沐塵卻望著車外出神。手心似乎還存在那柔軟腰肢的溫度——是久曠麽？為何觸摸到她的身體，自己竟然會想入非非，想要和她……

  他收回心神，閉上眼眸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