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麟正說著話，外面有一個女弟子隔著窗戶道：“朱師兄，外面青雲院的明月師兄請你出去說話。”

  朱如玉知道白沐塵一定會派人來一趟，不管是出於客氣，還是出於道義，他都會派人過來一趟。

  朱如玉放下麒麟，整了衣衫，從容跨出荷花院。

  明月還是在他常呆的地方等著，看她出來，忙迎上來，笑道：“王爺叫我過來接你，東西都整理好了吧？”

  “那個，我肚子不太舒服，剛喝了點藥，準備休息。你回去告訴王爺，就說我明日很早就回蘭陵了，晚上身子不舒服也不敢吃什麽，所以就不過去了，代我跟王爺說聲謝謝。”

  朱如玉找了一個理由，倒也不是亂說——因為大姨媽來了，肚子的確多少有些不舒服。

  “身子不舒服？”明月顯然沒有想到會出這個情況，一時沒有了主意，想了想，又道，“府醫很有經驗，要不回去叫他瞧瞧？”

  “不用，可能勞累過度，好好休息一些就沒事了，就跟王爺說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明月不好再說什麽，再三囑咐早點休息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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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如玉也的確累了，簡單洗漱後，解衣躺下準備休息。

  誰知，迷迷糊糊中，竟然又有敲門聲。原來是明月去了複返，帶來不少點心菜肴，。

  “王爺今晚與王府各級官員說話，不能過來，等明日派人送你回蘭陵。”他將白沐塵的話轉述給朱如玉。

  朱如玉很不好意思，大冷天叫明月跑了兩次，“知道了，你快回去吧，這麽冷的天……”

  其實，她也沒有多少胃口，盡管菜肴味道不錯，餃子熱乎乎的，最少有四五種素餡。

  胡亂吃了些，她重新漱了口，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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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朱如玉就出了天石，等出了城，騎上麒麟就朝蘭陵疾馳。

  麒麟跑起來比馬快多了，加上有段時間沒有在空間外活動了——陵園那夜不算，所以它跑的興高采烈，像風一般的快速。

  麒麟歡快的奔馳著，“回蘭陵麽？”

  “嗯。”既然出來，只有回蘭陵了。

  即使為了避開人們的眼睛，朱如玉專門挑了人跡少至的路走，結果還是不到正午，她便站在了距離蘭陵城不遠的地方。她將麒麟召回空間，徒步進了城。

  正是大年夜最後一日，到處鞭炮聲，家家戶戶門口掛著紅燈籠，貼著門神、春聯，街上處處飄香。

  朱如玉一個人走在巷子裡，第一次覺得很孤獨，雖然有家，卻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

  半個時辰後，她終於回到了朱府。

  看門的侍衛態度很和藹，與她打招呼。她也報之微笑。

  回到自己院落，見到臘梅與巧兒，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主仆三人嘰嘰喳喳說了好一陣子話。

  看天色，朱如玉換了家常衣衫，去上房拜見朱榮。

  進了院落，丫鬟們看見她似乎也客氣了不少，含笑福身行禮，而朱榮也破天荒地看見她後露出一個笑臉。

  “王爺派侍者過來，遞上帖子，說要與我們結親，只是皇上駕崩，不得不耽誤時候，”朱榮示意她坐下，命丫鬟上茶，“這是件大好事，你要好好表現，爭取在三年後，能順利入王府。”

  朱如玉勉強掛上笑容，虛與委蛇了幾句，算是回應。她白沐塵之所以早早說的原因，最大原因是替自己保護好嫁妝。因為此時他處於居喪時期，不能公開涉及納娶之事。

  “你母親給你做了幾身新衣，還給你與你姐姐各置了一副頭面，你已十七，應該主意一下裝扮了。”朱榮說著話，叫丫鬟去叫李氏過來，“叫夫人將小姐的頭面拿過來，明日便是新年，要戴的。”

  朱如玉依然是淡淡的客套笑容，低頭轉動著茶盞打發時間，只等李氏將頭面衣衫交過來，便回自己院落去。

  此時的朱榮的嘴臉，她實在不習慣。

  朱榮看朱如玉沒有主動說話的欲望，便主動問詢對方情況，比如學習的如何了，可有什麽難處等待，比之前要耐心太多。

  對此，朱如玉懶得多說，隻用最簡潔的內容作答。好在不多時，李氏帶著丫鬟嬤嬤挑簾進來了。

  “二姑娘回來了，真好啊，今年我們可團圓了，去年你不在，老爺很掛念呢……”李氏滿面春風，進來就拉住了朱如玉的手，語調親切，和風細雨。

  朱如玉冷眼旁觀李氏的表演，也算可圈可點，表情也很到位，除了不達眼底之外，其他都還好。相對父親朱榮，表現就差一些了，比如李氏說到他去年很掛念，結果他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配合不到位。

  “今年一定要過了十五再去天石……”李氏熱情洋溢，拉著朱如玉不松手。

  朱如玉含著笑，等李氏說完，緩緩道：“是啊，一年又結束了——對了，父親大人，女兒想問問之前的那個約定，此時要如何處理呢？”

  一說約定，李氏與朱榮的臉上同時閃出複雜的神色，互視了一眼。李氏很聰明，選擇含笑沉默，將話語權交給朱榮。

  “如今廣陽王願意結親，自然那約定就不做數了，等你出嫁，你的嫁妝自然會跟著——為父怎麽可能虧待了你呢？能攀上王爺這門親是我們朱家的榮耀。”

  朱榮出乎意外的大方，倒讓朱如玉很吃驚，於是她也不客氣，福身道：“多謝爹爹將娘親的嫁妝給女兒……”

  這個感謝話讓朱榮很不爽，但因為還有要事跟她商量，所以他忍下了，給了李氏一個眼色。

  李氏會意，拉住朱如玉的手，坐在窗前炕上，親切道：“如今你飛上高枝，要與王爺結親，這可是朱家的大好事。只是你姐姐轉眼十八，卻連個合意的人都沒有，每每想起這些，你父親都愁得合不上眼……”

  朱如玉淡淡一笑，“母親，這事得交給媒婆，叫她們全方撒網重點捕魚才好。如玉也沒有這方面的資源。”

  你跟我說有什麽用？我手中沒有何時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