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羽的眸光被院裡的閃出來的朱如玉轉移了一下，他遲疑一下，忽然又道，“那薄姬，你要如何處理？”

  白沐塵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她與張小姐一樣，我會護她們周全，等事情過去之後，送她們還家——你多心了，我並無他想。”

  “這樣最好，如玉還蒙在鼓裡，若她知道薄姬與……很像，你又留下保護，她少不了會多想，”秦少羽桃花眼中沒有波光瀲灩，有的只是一抹期望，“如玉心地單純、善良，既然你做了選擇，莫要辜負了她……”

  白沐塵眸光深邃，迎上秦少羽的視線，轉而又看向遠處，雙手負後，緩緩道：“我自然會好好對她，這一點不用你擔心……”

  “顧全大局的結果就是如此吧？按照你的實力，問鼎九五之尊都沒有問題，可你偏偏忍氣吞聲，選擇做王爺。若再給你賜女人，你當如何？”

  秦少羽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朱如玉，她正勤快地忙碌著，時不時蹲下跟清風一起戳弄著灶膛的火。

  他的眸光不由就溫軟起來。

  “如果有人硬給我塞的話，也好辦，王府田園需要很多勞力呢，”白沐塵起身來到窗戶前，看著朱如玉正與清風含笑說著什麽，似乎在指揮對方架火，“至於我的選擇，你應該知道，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秦少羽聞言笑了笑，“無論你做何選擇，我都站在你身邊，塵。”

  “喂，良夜，可不可以來幫忙？”朱如玉小臉上多了幾道黑，站在廚房門口朝廊下的良夜喊話——她能喊話的似乎只有良辰與良夜，別人比如白沐塵、秦少羽，她可不敢隨意動彈。

  秦少羽聞言，往外一看朱如玉那尊容，立刻呆不住了，一面笑著一面往出走，“如玉，你怎麽回事，趴到灶口看戲麽？成花貓了。”

  “清風我高估他了，連個火也燒不好，”看良辰過來了，朱如玉立刻不客氣地對清風下了逐客令，“行了，你被淘汰了，等著吃飯去吧——以後不能隻練武功，這燒火也是一項男人必須掌握的技能。”

  清風之前都是一副冷傲的鬼模樣，現在被朱如玉調侃地滿臉通紅，狼狽道：“我去弄柴火去。”

  朱如玉看對方吃癟，心裡莫名的痛快——自己做小賊那次，不是被他裝到袋子裡麽？現在正好回報一下。

  男人的必備技能？不會燒火的某人額頭飛過一排烏鴉——何時這燒火成了男人技能了？

  他悶悶在心裡問了問，也跟在後面出來，看朱如玉小臉好幾道黑，拿出帕子走過去為她擦拭。

  秦少羽原本也拿出了帕子，忽然想起什麽，又悄悄放起來，掩住自己眼底的情愫，隻含笑看著白沐塵上前為對方溫柔擦拭，聽著他輕蹙修眉的話語。

  “毛毛躁躁，還大呼小叫，以後要慢慢收斂些……”

  朱如玉聽話地點點頭，“奴家以後會主意的……”

  他身形挺拔高大，比她高出一頭，她身形纖細，嬌弱，站在一起，說不出的和諧養眼。

  他喜歡她吧，而不是因為那所謂的責任。這樣一個明媚、可愛又單純的姑娘，值得他停下腳步付出真心。

  如此，便是最好的。

  朱如玉繼續與良辰做飯，而白沐塵與秦少羽還則出了院落，去巡視一下陵墓以及享廟。明日開始，白沐塵要連續七日在這裡禱告、坐禪，為先皇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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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朱如玉的晚膳終於備好了。

  白沐塵與秦少羽正從外面視察回來，洗手淨面後，坐在桌前。

  因為白沐塵吩咐過，所以膳食很簡單，土豆熬白菜，外加白米飯。可久在精美膳食中遊走的兩人，卻吃得津津有味。

  晚膳過後，三人又說了會兒話，各自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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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白沐塵帶著朱如玉首先去祭拜了先帝，然後開始在享廟祈禱、誦經，並且親自依次打掃擦拭每一個享廟裡的陳設。

  對於朱如玉以及秦少羽等的幫忙，白沐塵直接拒絕。

  “你帶如玉去轉轉吧，這裡我自己做就可以了。”白沐塵給秦少羽下了命令。

  所以，秦少羽轉身帶著朱如玉上了山，美其名曰歷練，而實際去做的事是——打野味。

  深山老林，野兔果真不少，不到半個時辰，秦少羽就抓住一隻。簡單處理後，兩人就在山上找了一個向陽避風的角落，生火烤兔子。

  火苗很旺，暖烘烘的，野味的香氣四溢，饞的朱如玉快流口水了，眼巴巴蹲坐在秦少羽身邊，水眸看著，時不時就來一句，“這裡是不是熟了，我先嘗嘗……”

  秦少羽擁有超強的耐心，開始很果斷拒絕，“不行，連兩刻鍾都不到，吃了拉肚子”，後來，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時不時給她切一點嘗嘗。

  “如何？”

  “嗯……好吃……”朱如玉水眸亮晶晶的，一面吃著，一面含糊應著。

  秦少羽得了這樣的話，嘴角不由勾起來，桃花眼中盛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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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三日，基本都是這樣度過的。白沐塵吃著簡單的素食，去享廟誦經、祈禱；秦少羽帶著朱如玉漫山遍野找各種野味嘗鮮。

  這日傍晚，兩人悄悄帶著一條烤熟的鹿腿潛回院落，打算明日早上避開白沐塵跟清風、良辰等人享用，而鹿的其他部分已經分給了不遠處的官兵。

  白沐塵睜隻眼閉隻眼，晚膳過後，繼續誦經去了。

  朱如玉跟秦少羽和清風等人說了會兒話，便回到自己廂房，簡單洗漱後解衣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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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不知什麽時辰，朱如玉迷迷糊糊聽到耳邊隱隱傳來呼叫，聲音極其恐怖。

  她一骨碌坐起來，披衣點著蠟燭，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見幾條黑影飛了出去。說時遲，那時快，她不敢耽擱，連忙穿好衣衫，裹了披風衝了出去。

  院落裡還有良辰在，此時他提著劍全是戒備狀態，看見朱如玉出來了，忙迎過來，道：“外面不知發生了何事，王爺與秦公子已經出去了，叫卑職守著小姐。”

  “你呆在這裡守著，我去看看。”朱如玉說完，一個縱身飛上了牆頭，四下看了幾眼。

  此時，天上半彎新月，照得大地隱隱綽綽。

  她發現營房那邊亮起了篝火，一個瞬移便到了牆頭下面十多尺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