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搖搖頭，笑笑，“一路風塵，怎麽也得裝扮一下吧？何況兩年不見，我也不知道府上如何，你叫人過來，要要問問。”

  兩年來玄音閣林牧在這裡設了耳目，雖然王府內部的消息談聽不到，但一些別的消息還是可以打聽的。

  小風帶朱如玉進了廣陽，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他出去將“耳目”找了過來，叫朱如玉詢問。

  “王府內這兩年可有什麽大事？”剛才說的是廣陽王，現在她想知道王府內的情況。

  “回姑娘，這兩年來，卑職奉命探聽王府消息，一直不敢怠慢，不過王府戒備森嚴，進不去，但一些不怎麽重要的，卑職還是知道的，”那耳目露出一個謙卑的微笑，“姑娘剛離開差不多一個月，王嬤嬤就回來了，卑職聽說是因為得了王府姬妾帶發修行的消息，所以回來的，想要讓王爺將姬妾接回，但王爺沒有聽，直到五日前，那幾個姬妾才回府中，因為王爺寵愛的趙側妃要行及笄之禮……”

  “及笄之禮？”朱如玉心裡明白，今年趙春蘭十五歲了，自然要行及笄之禮。

  那耳目點頭道：“就是明日，要請廣陽最有名的耿夫人親自做貴賓呢，據說非常隆重，可見王爺對這個側妃寵愛至深……”

  朱如玉心裡一沉，趙春蘭已經及笄，白沐塵要如何對待她？如果她與白沐塵行了房，估計無論是誰，也別想讓白沐塵超過對趙春蘭的寵愛，那麽自己這個沒過門的正妃呢？

  之前，白沐塵對趙春蘭是愧疚，那麽兩年了，他對她依然愧疚，還是日久生了情？

  無論如何，自己明日應該出場，也是一個與眾人相見的絕佳場合。

  她與小風合計了一下，然後易了容，去了最好的裁縫店，買了今年時興的衣衫，從裡到外，買了好幾套；又去首飾鋪子，買了一些必要的首飾，回到客棧休息不提。

  -

  第二日很早，朱如玉起來沐浴更衣，仔細裝扮。兩年沒有見白沐塵，她心裡很期待——其實，自己一直很想念他，只是埋在心裡而已。

  時間可以教人看清自己的心，這兩年來她對白沐塵的想念她明白，含著愛戀，而不是僅僅的依戀。

  如果說不到十五歲見到他時，她還是個頑童，那麽如今她已經十九歲，是個成熟的女子了，看待他的眼光也不再是聽話、恭順，而是以一個女人的眼光看看他，看他們之間的關系。

  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所以這第一面要好好表現。

  將近一個時辰的梳妝，朱如玉從銅鏡照了照還算滿意。為了不被人注目，她索性從窗戶飛了出去，直接落在馬車上鑽了進去，對伺候在一旁的小風道：“廣陽王府。”

  -

  廣陽王府今日處處洋溢著喜色，因為趙側妃及笄，是一件大事，處處花團錦簇，紅毯鋪地，丫鬟來來往往。

  耿夫人已經到位，正與王嬤嬤說話，而趙春蘭也已經到了內室，等待吉時。

  前廳，白沐塵在座，正與王府總管和其他幾位官員說話，有人來傳說吉時到了。白沐塵便叫其他人先等，他要去後面親自參加趙春蘭的及笄儀式。

  他進了後院行禮之處，與王嬤嬤和耿夫人含笑說話。

  趙春蘭隔著窗戶的縫隙悄然打量著那個玉樹蘭芝般的人物，今日他穿著王爺的常服，水紅色圓領紗袍，胸前金線盤龍兩臂處兩處行龍，都是金線所繡，長發用白玉冠輕罩，真個人既俊美有英武，“冰山之花”今日冰色盡消，盡是溫和的笑靨。

  “主子，等行了及笄禮，王爺便會與你圓房了，到時候他會更寵愛你了，那幾個女人連你一根指頭也不如呢……”丫鬟悄悄附在她耳邊低聲道。

  趙春蘭戀戀不舍地收回眸光，示意丫鬟不要出聲，“此話對別人可不要說，絕不許露出半點嬌縱，明白麽？”

  丫鬟忙點點頭。

  白沐塵剛站到自己位子上，看趙春蘭穿著雪白的內衣在丫鬟的攙扶下，滿是嬌羞地正準備走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走到他身邊遞上一個精致的拜帖。“王爺，有客拜訪，已在二門外。”

  白沐塵很疑惑，今日並沒有邀請什麽客人，怎麽會有如此正式的拜帖？他打開一看，上面娟秀的字體進入視線：“蘭陵朱氏如玉拜見廣陽王殿下”

  他神色不變，轉身朝耿夫人與王嬤嬤說了一句：“稍等片刻！”

  等出了院落，他不由加快了腳步，最後直接用了瞬移，出了儀門，正看見一抹俏麗的身影立在台階下的芍藥花叢前，聽到了他的聲響，那人緩緩轉過頭來。

  兩年不見，她變化很大，身材褪去了青澀，比之前豐滿，腰身纖細，凹凸有致，黛眉含春，水眸瀲灩，嬌唇蕩漾著迷人的光澤。

  此時，她梳著靈蛇髻，發間點綴著珍珠，兩支上好的白玉簪與同質地的耳墜遙相呼應；上身穿了胭脂色綃繡海棠春睡輕羅紗衣，下著翡翠煙羅綺雲裙；玉臂酥胸隱隱綽綽，讓人移不開視線——她少了青澀，更多了風情，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妖嬈風情，美豔穠麗。

  “爺，奴家回來了……”

  白沐塵嘴角輕輕勾了起來，快步下了台階，努力掩住所有的情緒，低沉道：“你再不回來，爺就要去找林牧了……”

  “稍稍晚了一個月……”朱如玉仰面含笑，水眸汪汪。

  “爺一直擔心你樂不思蜀了，”說完，他專注地望進她眼眸，深深地看著那雙清澈又瀲灩的眸，低聲笑道：“今日春蘭及笄，你正趕上了，爺代她跟你要禮物。”

  “奴家剛好聽說，所以也備了禮物，但願沒有錯過時間。”朱如玉從白沐塵的眼眸讀出了繾綣的情愫，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

  兩人並肩出現在了趙春蘭及笄禮上。

  光彩照人的朱如玉一出現，在場的王嬤嬤與金氏、李氏、梁淑芳均大吃一驚——剛才王爺不顧不管地出去原來是迎接她去了？

  這兩年她們只知道朱如玉一直沒有出現，卻不知道原因。她們一度認為與兩年前那件事有關，可誰知今日她又忽然從地下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