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洞口,朱如玉一看,眾人竟然沒有像預想的那樣處在半山腰,而是到了一處山谷,幽深不知綿延到哪裡,兩邊峭壁垂直,高大百丈,山谷裡沒有什麽樹木,石林盡立,那石頭還是黑色的,仿佛被火燒成了那般。
南長老很自然衝在了第一位,他一面走一面大聲呼喚青奴的名字。
朱如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觀,一面走,一面打量著。
“這裡為何會是禁區?”她發現裡面很安靜,幾乎連一直飛鳥都不曾見,也沒有看見什麽凶獸,更沒見什麽毒瘴,那成為玄音閣禁地的原因是什麽?
左傾寒搖搖頭,“別說,我還真沒有聽說過關於這裡,冥族也有禁地,不過大多是供奉先祖之類的地方,難不成這裡也是?”
不過,若是的話,這環境也有些寒磣了些。
白沐塵從進來就一直沒有說話,他修眉輕蹙著,察看著四周的情況。顯然,他對這裡也不熟悉,好一會兒,他忽然道:“我看過關於玄音閣地理記載,裡面說有一處聖地,外人不得闖入,若是闖入,川水倒流,石頭髮怒,不知說的是不是這裡。”
“川水倒流,石頭髮怒?”小風聞言,忙回道,“我小時侯有兒歌裡唱的就是這一句。”
“青奴!”
幾個人正跟正說著關於石頭的話,前面南長老忽然大聲叫了一句青奴的名字,就往前瞬移去。
前面不遠處,有一座寺廟般的建築,高翹的簷角,上面站著幾個不同的小獸模樣的東西,簷下的風鈴兒清脆地鳴響著。
山谷相對安靜,使得這鈴聲帶著回聲,仿佛追魂的地下亡音。
朱如玉幾人看南長老徑直奔了那廟宇過去,轉頭對小風問道:“南長老與青奴……”
“聽說兩人關系不一般,不過似乎沒有拿到明面上來,更談不上什麽婚娶,南長老是有妻子的人,也有孩子,他不會停妻再娶,而青奴在老閣主身邊,身份也算不低,估計不會將就吧。”
小風說著,撓撓頭,“不過今日來看,兩人的關系不簡單是真的,不然南長老也不會這麽失態……”
南長老衝進了寺廟,眾人也跟著進去。朱如玉進來一看,並不是什麽寺廟,而是一座祠堂,院落不大,空無一物,大門敞開,裡面供奉著不少牌位。
還沒等他們跨進門檻,南長老的驚呼就傳了出來。
“青奴!”這聲音驚訝之外帶著痛徹心扉。
朱如玉一頓,忙加快了幾步,衝了進去。
幾個男子反倒慢了一步,先將秋菊等讓進去,然後左傾寒與白沐塵對視了一眼,兩人舉步跨進去。
地上躺著一個青衫女子,臉色灰白,嘴角已經溢出血跡。
南長老衝過去,扶起那女子將她抱在懷裡,舉手點穴,封住體內的毒氣,痛苦地追問,“你這是做什麽啊,青奴,你為何這般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青奴緩緩睜開眼眸,並沒有多看南長老,只看著立在她身邊的朱如玉,淡淡一笑,“老閣主是我殺的,如今我還她一命……”
“你為何要殺老閣主,她可與你有仇?”朱如玉蹲下身子,直視著青奴,“我聽說你在老閣主身邊伺候了幾十年,你怎麽下得去手?”
青奴臉上沒有一絲愧疚,只有嘲諷,“我賣命幾十年又如何?——我的女兒死了,兒子又被她殺死,我為何不能報仇……”
青奴怨恨的目光看向朱如玉,緩緩道:“你殺了我兒子……我要你來這裡陪葬……你死的不怨……”
南長老愣了一下,怒極問道:“你的女兒是怎麽回事?你何時有了女兒?……”
青奴眼睛裡緩緩看向南長老,“被你們殺死的那個女孩……便是我的女兒……”
“什麽?西長老的弟子是你的女兒?!”南長老大吃一驚,雙眸憤怒至極,卻一時無話,頓了頓,一字一句問道,“是你與他的?”
“正像濤兒是你的兒子一樣——你不是我的夫君,也管不了我跟誰。”青奴說到這裡,嘴裡再次湧出了血來,她的臉色漸漸變得慘敗,“老天有眼,你竟然也來了……給我女兒還命來了……”
“你是故意引我們來這裡的,對不對?”白沐塵忽然問了一句,他此時俊臉掛霜,沒有半點疑問,語氣裡是肯定的。
青奴慘淡地笑了笑,“是,我是故意引你們來的……其實只要朱閣主一個人就夠了,你們卻都來陪著她……你們都出不去了……都會死在這兒的……”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青奴的語氣如此肯定,沒有欺騙的躲閃。
“青奴,你瘋了!”南長老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
“我沒瘋,你心裡只有你那幾個兒子,何時有過我的兒子?……”青奴心胸起伏,費力地說盡這幾句話後,她抽搐了幾下,沒有了動靜。
南長老幾乎歇斯底裡吼了一句:“青奴……我們的兒子沒有死,朱閣主並沒有殺他!”
朱如玉心裡一歎,這青奴死了,她再也聽不到了。
她殺老閣主是為了給女兒報仇?為什麽?她尋仇也找錯人了吧?難道緊緊是因為老閣主的那個規矩麽?
另外讓她震驚的是,候選人中最少有兩個是長老的孩子,那麽王嫣會不會與北長老有這樣的關系?
看來,還是自己的師父最無私,自己與他沒有血緣,他卻甘心為自己舍去了一半內力。
“我們先離開這裡。”白沐塵提醒了一句。
左傾寒也道:“青奴已經找到,我們先出去再說。”
這裡可能隨時發生危險,趕快離開是上策。
南長老抱起青奴跟在眾人後面,沉默的往出走。
可是,眾人剛踏出正屋,還沒有跨出院落,便聽得大堤震顫,仿佛地震一般。
怎麽回事?!
那聲音越來越大,震耳欲聾。
白沐塵立刻一個瞬移到了院門口察看,等他一到院外,便發出了驚詫聲,鳳眸中盡是不可思議!
幾乎同時趕到的左傾寒,出去之後,也是同樣的表情,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