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本王心儀的有多少？誰敢在太后與皇上面前不顧自家體面與清譽的一味汙蔑本王的王妃？國公，只怕你的女兒是第一人吧？家教便是如此松散麽？”白沐塵怒火中燒，冷嘲一句。

  慶國公此時一張老臉盡是羞愧，聽白沐塵這樣一說，又趕忙道歉，同時心裡將逆女罵了若乾遍。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女兒都對廣陽王癡心無比，可他也知道這個廣陽王並不喜女色，他王府裡的女人少的都寒酸。

  “王爺，等明日一早我便進宮去見皇上，就說小女昨日所說的都不作數，請王爺放心。另外，老夫也會禁那個逆女的足，不準她出府去——這樣，王爺看如何？”

  兩人正說著，楊青雪便從外面衝了進來，看見白沐塵，眼圈便紅了起來，微微一動，眼淚便落了下來，“沐塵哥哥，你來了……”

  白沐塵清冷的眸光帶著居高臨下看過去，再不複往日的溫和。

  慶國公其實也存了私心，他實在喜歡白沐塵做自己的女婿，所以看著架勢，便找借口準備先躲出去，卻被白沐塵叫住了。

  “你為何會起了這個心思？”白沐塵示意慶國公留下，問的卻是楊青雪。

  楊青雪幾乎沒有被白沐塵用這樣的口吻問過話，心裡倍感委屈，“這個心思我一直都有，只是之前你隻將她看在眼裡，我沒有機會；而現在你們沒有在一起，你另娶了一個完全配不上你的女人，我心有不甘——我哪裡不如她，你明知道我可以醒來，為何要娶她？不就是因為承擔責任麽？”

  “誰告訴你，我與如玉成婚是出於責任？”白沐塵心裡忽然想起朱如玉提過的，自己與她在一起是責任，難道所有人都這樣認為，自己娶了如玉是出於責任？“本王心儀與她，如果不是喜歡她，本王完全可以納她，怎麽可能娶她做王妃？楊青雪，你是聽了誰亂說話的？——王嬤嬤麽？”

  他不想提及這個名字，但此時忍不住問了出來。因為媚藥這件事最初知道的不過是如玉、自己還有王嬤嬤，根本沒有別人。自己與如玉不可能說，那只有王嬤嬤了，她有這個動機，也有這個條件。

  王嬤嬤，她為何就不能容下如玉？

  楊青雪也不躲藏，看白沐塵提到王嬤嬤，便哼了一聲，“你曾經對王嬤嬤那麽孝順，說要她在你身邊頤養天年，可現在呢？她被逼出了王府，誰逼了她？不是你的王妃是誰？你為何一直都向著她？”

  “她是廣陽王妃，是王府的主母，楊青雪，你出身慶國公府，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你看看所有世家大族，主持一府中饋的都是誰？是主母還是小妾？甚至是奶娘？！王嬤嬤看不上我的王妃，一直扶持幾個上不了台面的夫人與側妃，你說本王要向著誰？！”白沐塵的聲音不怒自威，一字一句在正廳裡回蕩，“何況，這是本王的家事，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鏗鏘有力的幾句話，讓楊青雪啞口無言。她明白，王嬤嬤再如何，不過是奶娘，說白了，屬於仆人，她沒有權力對王妃置喙。

  “王嬤嬤管的太多了，超出了她的范圍。”白沐塵說到這裡，語氣微微頓了頓，雙手負後，“而你，重陽宴會上，無中生有，汙蔑廣陽王妃，敗壞她的名譽，損害廣陽王府的名譽，茲事體大，本王不會不追究。至於你說的條件，想要以平妃的身份嫁給本王，本王可以答應，誰讓本王欠你一命呢？”

  楊青雪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娶自己，他真的要娶自己？！

  “沐塵哥哥，你真的要娶我？”

  白沐塵魅惑的俊臉泛出一抹冷酷的笑，“你若硬要嫁進來，那本王就依你，不然你只怕又會到處散布我白沐塵忘恩負義——不過，我當著慶國公的面告訴你，除了王妃的名號，你什麽都沒有，而且一進門就去與趙春蘭與金氏做伴，為皇室祈福，那廟裡安靜、清靜，安全措施也到位，足夠你平安過完余生！”

  楊清雪聞言，不由一愣。他是要自己和趙春蘭那樣帶發出家，只有一個王妃的名號？

  “沐塵哥哥，你不會這麽無情的，你不會這麽對我，”楊清雪搖頭苦笑了一下，“除了出兵打仗你有時候急眼，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重話。你以為嚇唬就可以讓我停步麽？”

  “那你就可以試試，看看本王說話算不算數，”白沐塵眼眸裡盡是失望與冷笑，鳳眸冰寒徹骨，“本王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這種人，真是瞎了眼！如此厚顏無恥，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損害我的王妃，壞我王府的清譽。今日我來，還要告訴你，若你踏進王府，便是我們恩斷義絕之時！但願你莫後悔今日做出的選擇！”

  說完，懶得理會慶國公，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王爺留步！”慶國公連忙追了出去。

  楊清雪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她一向溫和安靜的沐塵哥哥，今日像變了個人似的，那凌冽的眼神只有面對敵人時才會有，可剛才他看她的眼神便是如此。

  “難道我做錯了麽？”楊清雪無力地跌坐在官帽椅上。

  很快，慶國公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指著楊清雪罵道：“我叫你徐徐圖之，你偏不聽，這下好了，你徹底惹怒了他，我看你如何收場！我告訴你，若是嫁進府內，你的下場就是他說的那樣，絕對不會有意外——那日你實在太衝動了，你怎麽能在皇上與太后面前那樣詆毀廣陽王妃？那是王爺的私密事，你毀了王妃的顏面就是毀了王爺的顏面。他剛才在門口與我說，他們夫妻本是一體，誰若毀壞王妃的名譽，便是與他為敵，與廣陽王府為敵。這次我估計他不會善了。你闖了大禍……”

  楊清雪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掙扎起身道：“爹爹，沐塵哥哥不會的，他與我們多少年的交情，難道還比不得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