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涼涼一笑，“臘梅，這件事如果我輕輕接過去了，那以後我們也不用在王府呆著了。我原本以為她們不過是一些後院婦人，最多暗自跳跳，沒想到她們竟然這次狠毒，如此對待你們，就是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你不要多想，我自有計較。”

  至於白沐塵，他如果不是一個昏聵、愚孝之人，就會知道這件事針對的根本不是臘梅與巧兒，而是自己。什麽府裡失竊，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她們猜得出如果搜明月宮，臘梅等定不會叫她們進，所以她們便會有借口懲治。

  臘梅滿臉擔心，“王妃，王爺……”

  “沒事，我的男人必須是非分明，若他不是，那就不配做我的夫君。換句話說，他這次若是站在對面，我絕不不會像之前那般忍氣吞聲。”

  之前自己不想叫白沐塵面對選擇，可是有些人硬逼著他做選擇，支持自己還是支持她們，是白沐塵必須面對的選擇。

  臘梅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不會改變王妃的決定，索性就拚了這條殘命，隨她鬥爭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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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臘梅受傷，所以朱如玉放慢行程，晚上到了一個鎮上住進了客棧。

  秋菊與桂花幫著臘梅小心沐浴更了衣，處理了傷口，然後扶著她上床休息。

  朱如玉一個人來到廊下，坐在了美人靠上，若有所思。

  天色暗了，星辰亮了，偶爾的夜蟲發出啾啾的鳴叫，有花香趁夜風送來，夜景很美，可朱如玉的心情很糟。

  清風不知何時靜靜站在了她的身後，靠在窗台邊上，他輕歎一聲，隔空傳音道：“爺只怕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朱如玉回眸，迎上對方的視線，也同樣隔空傳音道：“清風，你是心明眼亮的。這次她們拿了個如此拙劣的借口拿臘梅與巧兒開刀，我真不知她們是太蠢了，還是太拿自己當回事？原本我想拿下王府的中饋，使王府走上正常，從此各自安好就是了，可如今的形勢你看到了，她們觸了我的底線。”

  “王妃，屬下明白。”清風沉吟片刻，緩聲道，“屬下隻想說明一點——王爺並不知情……”

  若是王爺知曉會如何，他不敢下定論，但有一點，王爺肯定不希望王妃難過。

  朱如玉轉身過去，望向夜空，一字一句道：“這次可能也需要王爺做出選擇了，留我還是留王嬤嬤。一直以來，我都不願意讓王爺選擇，可這次的事情讓我太失望了，王嬤嬤實在可惡。”

  最後這句話，是朱如玉認真思考了一下做出的結論性的話。

  清風沒有反駁，也算是認同了。在他印象裡，王嬤嬤並沒有如此拎不清，可事實擺在這裡，自己不相信都不行。只是，他從心裡替白沐塵感到為難。

  王爺，要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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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如玉帶著臘梅在第三日近正午時分，終於趕回廣陽。

  她進府第一件事自然先將臘梅用軟轎抬著去了明月宮。

  而清風第一件事則是跑去前院書房找白沐塵匯報。不過，值班的良夜告訴他今日王爺去了天石學院沒有回來。

  “應該快回來了，王爺說隻去半日，是山長請他過去的。”

  清風第良夜道：“你快去找人告訴王爺，就說王妃已經回府，他還是快些回來的好。”

  良夜忙應聲出去布置。

  清風踱步兩圈，又對另一個侍衛道：“你叫影衛盯著明月宮，王妃若是有什麽動靜，立刻來回我。”

  他怎麽也的陪在旁邊，免得事情發生到不好收拾的地步，要知道王妃是武階甚高，而那幾個不知好歹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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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如玉回到明月宮，安頓好了臘梅，又看了看巧兒的傷勢，安慰了她們幾句後，然後沐浴更衣，身著王妃朝服，帶著秋菊、桂花、小魚、小果直接坐軟轎到了陶然居外。

  下了轎子，她抬眸掃了陶然居這塊匾一眼，眼底盡是嘲諷之色，淡淡道：“我們禮儀用完，今日該用武了。”

  “是，王妃。”四個人的聲音如同一人。

  朱如玉來到的消息早被陶然居的丫鬟看見，進去通知了王嬤嬤知曉。

  此時，王嬤嬤與金氏、李氏還有趙側妃正在用膳，一面還在商量著對策。此時聽說朱如玉來了，王嬤嬤第一時間問道：“王爺可回來了？”

  “回嬤嬤，王爺說定會回來，他從不說空話，應該快了。”丫鬟在一旁低眉順眼回答道。

  “嬤嬤，她是主子，難道我們便不是了麽？我們都是朝廷登記在冊有品階的，她若是無禮，我定會去京城告她。”金氏今日好了一些，被王嬤嬤用轎子接過來坐坐，此時聽說朱如玉來了，就像聽到仇人來一般，紅了眼眸，“我也是世家之女，豈能被她這樣對待！”

  “世家之女？本妃怎麽一點沒有看出來呢？”朱如玉的聲音不緊不慢傳了進來。

  眾人一頓，抬眸看出去，對方明明剛進了庭院，可是耳力竟然好到這種地步，並且聲音如此具有穿透力。

  時間是正午，天色微陰。朱如玉身著朝服，廣袖上衣，鳳尾裙，戴著五鳳金釵，流蘇垂至額前，她衣襟院落，衣衫的顏色讓整個院落明亮了起來。

  她上了台階，緩步跨進門檻，繞過屏風，姿態優雅地出現在眾人跟前。

  李氏還有趙側妃，都起身向朱如玉施禮，只有金氏沒有起身，冷冷道：“恕奴家不能起身行禮，這身子沒有好起來……”

  “是麽？本妃以為你敢動妃的人，就敢承擔本妃的憤怒，才一腳而已，你就受不住了？那臘梅被你折磨得沒了人樣，本妃還沒有正式討債呢——你的借口，本妃可不欣賞，世家之女，應該有擔當啊，”朱如玉說的雲淡風輕，嘴角甚至帶著嬌媚的笑，手一招，“秋菊，金氏身子既然不好，立刻派人送到水月庵靜養吧，那裡是個好所在。”

  金氏一聽朱如玉要送自己去尼姑庵，立刻吼叫道：“大膽朱如玉，我本是瑾太后的人，即使要發落也的王爺說句話，你算什麽東西，竟敢害我。我要去京城告你！”

  “給本妃掌嘴。”朱如玉多話都懶得說，直接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