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為何沒早些跟我說？”朱如玉想起去狼族這件事，此時正好一問，她不想在心裡悶著，即使溝通最好。

  白沐塵剛說時，她什麽話也沒有問，但現在必須要問。

  “怕你分心，今夜寶兒一周歲了，也正好借著告訴玉郎，跟你說一下，”白沐塵的確一直沒有告訴朱如玉，倒不是故意隱瞞，而是不想她擔心，分心，“丫頭，這件事絕對不會瞞你，只是延遲一些告訴你——你不會生氣吧？”

  “如果王爺能早點告訴妾身，就更好了——妾身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知道。”朱如玉知道白沐塵說的是真心話，他就是擔心自己分心，可他還是忘記了一件事，自己是他的妻子，不管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自己都希望跟他一起分享，尤其是第一時間分享。

  白沐塵很認真的點頭，“是爺考慮不周，又拿自己的心思來考慮了，忘了你的心意……”

  朱如玉笑了笑，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如今的夫妻相處，她也寬容了很多，沒有再斤斤計較什麽，明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自己若是生氣了，豈不是辜負了他的心思？

  經過了之前，又經過這件事，想必他也會知道這一點——夫妻本是一體，除了政事自己不過問之外，涉及家事，他應該跟自己說一說。

  “他們昨日來了，是要準備走了麽？”朱如玉又回到了自己關心的話題上。

  “嗯，不過看我們的時間，寶兒現在剛一歲，我們是帶著她一起去，還是交給秋菊等照管？”

  朱如玉想了想，道：“叫寶兒留下吧，我們隻帶玉郎去。那邊什麽情形我們也不清楚，寶兒太小，路途也遠……”

  她對狼族的形勢隻用了“不清楚”來概括，意思不言自明。

  狼族畢竟不是一般的存在，而是遠在西方十萬裡之外的某個所在，連白沐塵這樣的人都沒有真正去過，了解也不過停留在自身與書面上。此時的狼族情況如何，其實算是一無所知。

  “他們說狼王身體欠佳，繼承人沒有合意的，想讓我去接觸狼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朱如玉的手不由緊了一下。

  “他們想叫爺去做狼王？”她接過話去，同時心裡泛起了波浪，“狼族那麽大，怎麽會沒有繼承人呢？”

  白沐塵原本對什麽繼承人的話題就不感冒，此時看朱如玉有些認真了，便道，“爺並沒有打算去做什麽繼承者，這一趟之所以去狼族，完全是想了一個心願而已。我的母親是狼族的公主，當年不知為何離開了狼族來到燕國——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先帝的孩子……”

  朱如玉的水眸睜得更大了，不會吧？先帝背這麽大的鍋？看那樣子，他不應該是那樣的傻子啊。

  “爺怎麽會有這個奇怪的想法呢？不是先帝的血脈，先帝怎麽會讓你當兒子呢？”這個綠帽子可不是隨便能戴的。

  白沐塵沉默了片刻，感覺有些事與如玉說說也沒有錯，便緩緩道：“畢竟是上一輩的事情，我的確也查不出什麽明確的線索，當年據說是先帝出宮，遇見了我的母親，看她姿色豔麗傾城，便想盡辦法讓她入了宮。我母親最開始是做宮女，可後來不知怎麽就有了我——而且時間就是在進宮前後……”

  忽然有什麽一下就照亮了朱如玉的腦海，進宮前後？

  “難不成婆母在進宮前與什麽人在交往？”

  白沐塵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又道，“應該是，而且我身體裡的窮奇是冥族之物，是守護冥族的聖獸——傳聞只有擁有冥族血統的人，才有機緣將窮奇所在身體裡……”

  他傳達的信息實在太多，朱如玉頓時愣住了，原來他說自己不是皇帝的孩子，有一些證據啊。

  “沒有最明確的證據，但從小父皇就對我態度很奇怪，戒心與慈愛兼有，隨著我長大，更是處處防備我，所以我在十五歲時，向燕國祖先發誓，絕不染指皇位，從那以後，父皇便命我去邊疆歷練，並且將雲中騎交給我掌握……”

  往事一幕幕在他腦海裡閃現，雖然他猜想的很合情理，但沒有一個人能告訴自己一個真正確定的答案。

  朱如玉忽然就停下腳步，抬眸迎上白沐塵的視線，溫柔地輕聲道，“爺，妾身明白了，這一趟我們一定要去——不管你是狼族，還是與冥族有關，妾身只知道你是妾身的夫君，是玉郎、睿兒與寶兒的父親，我們都以你為榮……”

  “丫頭，”白沐塵將朱如玉攬進懷中，滿是繾綣的親吻了朱如玉的眼眸，“從此爺在沒有什麽秘密瞞著你了……”

  朱如玉笑笑，“我好像一直就沒有秘密瞞著爺……”

  白沐塵聞言，將朱如玉摟得更緊了。

  是夜，夫妻兩人歡愛綢繆自不必說。

  -

  第二日，薩孤托與薩孤妍就登門了。

  白沐塵叫朱如玉來前院與他們見了一面，然後商定了出發的日期。

  “三日後，我們就出發。這三日你們可以在王府居住，也可以在館邑暫住。”出於禮貌，白沐塵為他們安排了一下住宿的問題，昨日他們住在了館邑。

  所以薩孤托依然笑了笑，“王爺不必客氣，我們還住在館邑比較自在，也可以去街上轉轉，這兩日就不打擾了。”

  薩孤妍花了不少時間去打量朱如玉，一次，兩次，眼眸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等出了王府，她忍不住對父親道，“這個王妃若是去了狼族，只怕會有麻煩吧？”

  “能不讓她去麽？”薩孤托輕輕抒了口氣，“好在他願意回去，這比什麽都好。至於那個王妃，等我們回去好好招待她，她會理解的……”

  薩孤妍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再說什麽。

  -

  經過三日的準備，白沐塵與朱如玉、玉郎外加秦少羽一起，帶著清風等，跟著薩孤托與薩孤妍告別眾人離開廣陽，開始了萬裡征程，前往三大神族之一的狼族所在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