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對方將身上的刺慢慢落了下起，白沐塵暗自舒口氣，“這個奸夫很可能就是我們即將要面對的棘手的人——此人來自魔族，手段極其厲害。”

  “他們是怎麽勾搭上的？那秦太后不是處在深宮麽？”朱如玉此時的八卦之心徹底激發了，忍不住的冒出很多問題，問詢這細節，“你是怎麽知道的？”

  白沐塵沒好氣地回道：“我回來就是要證實這件事，還有太皇太后的死，與這魔族來人脫不了乾系。我們都要一一查明。”

  他說的很正式，可朱如玉此時歪著腦袋，輕聲問道：“你是怎麽知道她懷孕的？”

  面對她的不合邏輯，白沐塵表示無語——怎麽她關心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心不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然有人會為我稟告這些事情，明白麽？不是我故意去關注她，是她的所作所為不得不讓人關注。”

  朱如玉喜好沒有錯過白沐塵臉上的細微表情。

  她忽然有個發現，白沐塵在談到秦秀芝的時候，再不見之前的遮掩神色——之前，他是不怎麽喜歡談論秦秀芝的，可能是不想叫自己誤會什麽。而現在，秦秀芝可能已經變了，所以他的心裡也發生了變化。

  有情到平淡可能只要幾個步驟吧，男人在這方面非常理智。如今秦秀芝莫名懷孕，而且這個奸夫還叫白沐塵如此重視，可見這個秦秀芝犯的錯有多大，加上再與太皇太后的死有關，那麽，無論之前如何，這次如果證據確鑿，白沐塵比不會放過她。

  “若是得到證實，你會如何處置她？”她心裡有了隱約的判斷，但還是想問對方的想法。

  她很想知道，白沐塵在知道秦秀芝與外人勾搭有了身孕時，他心裡會想些什麽，他的憤怒夾了多少個人成分——有幾分為了白沐松，有幾分是他自己的情緒流露？

  “這要看她錯到了什麽程度，”白沐塵轉眸看著朱如玉，手也不由握住了她的手，“看看她犯的錯誤能不能被原諒……”

  言外之意是，如果她只是與旁人暗渡陳倉，處理的辦法會稍微輕一些；如果她還參與了別的事情，嚴重到危機人命，危機社稷，自然不能逃脫。

  朱如玉不再多問，心裡卻開始梳理一些線索。

  如今四個輔臣被莫名處斬，幸虧白沐塵及時回來得以幸免。這幾個輔臣可是白沐塵精心挑選的設計之臣，那個小皇上就這麽輕易地殺掉，出於什麽原因？手何人指使或挑唆？要知道白沐塵可是攝政王，沒有他的允許，小皇上應該不會或者說不敢這麽做。

  秦秀芝更應該如此，畢竟他們還指望白沐塵來守江山的。如今他們卻這麽做了，說明他們很可能有了別的打算。

  這難道就是白沐塵說的京城不是之前的京城？難不成那個勁敵就與現在燕國的形勢有關聯？若是如此的話，那麽秦秀芝的孩子很可能就是那個勁敵的，不然就憑她和小皇上，怎麽可能會忤逆白沐塵的意思？

  “王爺，秦太后與魔族了了聯系？”她忽然轉頭，低聲問道，“太皇太后的死是不是也與她若不離乾系？”

  白沐塵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畢竟這些都是猜想，還沒有證實，“但願不是。”

  但願不是？朱如玉心裡輕輕咀嚼了這四個字，仿佛感覺它有千斤重。她知道白沐塵對秦秀芝，即使沒有男女情愛，但作為從小就認識的青梅來說，他對她還是有情義的，不然之前就不會出手去救她。

  不僅出手救她，還千萬百計派人保護他們母子，後來更是擁立小皇上登基——其實，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足可以自立為帝，威望，實力，能力，他全部具備。

  但他還是讓別人當上了皇上，他輔政，並且對方十八歲就全部還政。

  他無論對燕國的江山，還是對白沐松，還是對秦秀芝母子，都是盡了自己的心。

  可現在，他的口吻中，朱如玉幾乎可以判定，這個猜想是真的。秦秀芝不知怎麽與魔族搭上了關系，並且還有了孩子。

  “看來，他們母子要依靠這個魔族之人了，”朱如玉不由輕蹙了柳眉，水眸不由轉向了沉思的白沐塵，“他們斷定你對付不了這個魔族之人？不然怎麽會這樣公開地處死輔政大臣？”

  白沐塵淡淡一笑，“他們一定是知道我受了重傷，所以才敢這麽光明正大。這樣一來，我們的判定就更準確了——我在魔族受傷，他們卻知道了消息，自然是有魔族之人告訴了她……”

  他的表情依然平靜，鳳眸卻越發的清冷，越靠近事實真相，越讓人心寒。

  秦秀芝，若是你真的與魔族之人做出這些事情，莫要說我白沐塵無情。

  -

  兩人回到了王府，朱如玉自去休息，白沐塵卻拐進了書房，與清風等人商議事情去了。

  晚膳後，他再沒有去書房，隻陪著朱如玉在燈下說話。休息時，他自動去了前院不提。

  -

  第二日一早，兩人用過早膳，一起坐車前往皇宮。

  清風與明月不知去向，朱如玉也沒有多問。

  “今日我還在宮外等候麽？”朱如玉上了馬車，水眸瞥向白沐塵。

  白沐塵笑笑，“今日你與我一起進宮，記住一點，如果那個人出現，你看我眼色離開就好，我自由辦法對付他。”

  朱如玉沒有回答，隻晃了晃小拳頭，“這段時間我沒有打人，手也癢了呢。”

  “你是要拖我的後腿了？”白沐塵眯了眯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是你被他挾製，我就輸了。”

  “你是覺得我連他三招也抵禦不了？”

  白沐塵搖搖頭，“那倒不至於。”

  “這不就好了？三招之內難道你還到不了我身邊麽？”朱如玉回眸一笑，“我堂堂玄音閣閣主怎麽會如此不堪一擊？你就看著吧，你好久都不知道我的本事了，我告訴你，我的本事可長了，莫要小瞧人。”

  她的笑幾乎可以將白沐塵融化了一般，讓白沐塵的心溫柔到無以複加。

  “如玉，這件事落，我們回廣陽可好？”

  朱如玉水眸一頓，“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