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讓他的眼神裡都透著狠戾,蔣星星覺得,此時的他,看起來,像極了一頭狼!
蓄勢待發的狼!
“怎麽?連關心一下都不願意?”應凌軒眯了眯眼,心沉入了湖底,沁涼沁涼的!
“聽說,你現在很成功,是海天的總裁……”
“我想聽到的,不是這個!”她所關心的,只是這些天下人都能看到的表現的東西?在她心裡,就沒有其他可以關心的東西了?
被逼得急了,蔣星星反而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了下來,想掙開他的手,沒得逞,那雙手像是焊定在她的手腕上般。
她放棄了,抬了抬下巴,睥睨著他,露齒一笑:“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聽到的是什麽?”
“你……”應凌軒被她這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打擊得心在淌血,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頭都給捏碎般,隨即,他又突然的松開了手,理了理她額頭散落的碎發,微微一笑。
蔣星星被他這莫名的一笑,笑得心裡跟被貓抓了般,難受極了!
可是卻又倔強得不肯先低頭服輸,即使有些害怕到想逃,她卻依然抬頭看著他,毫不退縮。
“比如,我的心裡,是不是還像當年那麽愛你啊!”應凌軒吊足了她胃口後,俯身在她耳畔,輕輕低語。
蔣星星的身子不由地得瑟了下,不敢置信的轉頭看著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個問題是她一直想知道,卻不敢問的啊!
在石幼熙問她,如果她還愛他的話,會不會主動時……
她就在想,他呢?
他是否還像當年愛著她一樣,愛著她?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會在乎?畢竟,像我這種家庭出身的人,配不上你!”他依然維持著剛才說話的方式,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被她呼進肺裡。
蔣星星分不清在聽到他這些話時,到底是心在痛,還是肺在痛……
她想搖頭,想大聲反駁他:她從來沒有覺得他出身差,配不上她啊!
可是在他那嘲諷的目光下,她卻什麽都沒做,也什麽都沒說,哪怕連個“不”字,哪怕輕輕的說一個“不”字……她都發現,她說不出口!
“不過,最令我好奇的是,不是說要嫁給陳帥了嗎?不是說,只有他家的條件,才能配得起你嗎?怎麽,最後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又突然反悔了呢?難道,就連陳帥這樣的,都滿足不了你?你想要什麽樣的?禦子堯這樣的……”
“啪”的一個巴掌聲,在這靜隘的夜幕下,格外的清脆和響亮。
倆人都愣住了,死死的瞪著對方,空氣仿佛隨著這一聲脆響而凝結住。
蔣星星看著火辣辣疼的手心,她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不受大腦控制的揮出這一巴掌!
只是他的話,讓她……
“很好!”應凌軒冷笑了聲,抓住她那隻揮了他一巴掌的手,直接按在了牆上。
“應凌軒,放開我!我沒空陪你在這裡瘋……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隻覺得眼前一晃,唇上卻已被他覆得嚴實……
他的舌如入無人之境般,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迅速的襲卷了她的味蕾。
蔣星星瞪大了眼睛的看著眼前這張放大了數倍的臉,他也看著她,就算此刻再熱烈的吻,他的眸底,卻是清冷一片!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應凌軒!
蔣星星猛的回過神,他並不是因為愛她而吻她的!
他的眼睛裡,非但沒有半分深情蜜意,更是連半點陶醉其中的感情都沒有!
就好像這個吻……
不過就是一種宣泄!
他真的變了!
再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應凌軒了!
至少以前的應凌軒,從來不會用這樣子的目光看她!
每次的吻,就算流著淚,都是深情的!
她開始使勁的掙扎,晃著頭想要躲避他的吻,可是不管她怎麽躲,他卻總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吻得越發深入,越發粗魯!
蔣星星慌了,這家夥瘋了!
“唔!”一聲悶哼,他結束了這個充滿了霸道侵掠的吻,唇上沾著鮮紅的血液。
他用大拇指揩了下嘴唇,垂眸看了眼大拇指上沾染的血跡,眸光一凜,再抬眸時,已是嗜血的冷笑。
“應凌軒,你夠了!”蔣星星的手一得到自由,飛快的抹了把唇,怒瞪著他。
“這樣就夠了?咬了我,這筆帳怎麽算?”應凌軒輕哼了聲,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手帕,細細的擦著唇上的血跡。
慢條斯理,動作優雅得像個貴族!
蔣星星看得閃了下神,隨即慎了一下,昂了昂頭:“扯平了!你強吻了我!”
“呵!”應凌軒突然的發出一聲冷笑,有些諷刺的斜睨著她:“吻是雙方的,你咬了我,痛的……只有我一個人!怎麽扯得平?”
“應凌軒,我讓你吻我了?你欺負我,我還能站這裡一動不動的任你欺負不成?”蔣星星感覺這男人簡直就霸道到蠻橫不講理!
明明是他未經過她允許的情況下就一端強吻,現在竟然還說吻是雙方的?
“那不然呢?我站在這裡不動,讓你吻回去?”應凌軒擦乾淨了血跡後,又用手指輕輕碰了下被她咬出血的舌頭,碰到傷口時,不由地皺了下眉。
這女人還真舍得咬!
這一下不留余力啊!
“無恥!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放開我!”蔣星星用力甩了下他的手,沒甩開,她冷下了臉,恨不得再咬一口!
“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確實不應該在這裡浪費時間!”應凌軒撇了撇唇,讚同了一聲,便拽著她往馬路對面走去。
“應凌軒,你放開我!再不松手,我就喊了啊!你別忘記,這裡是聖銘,那裡有保安的!”蔣星星的心一驚,什麽狗屁的春宵一刻,鬼才要跟他共度春宵呢!
“那正好!你喊吧!喊大聲點!我再好沒有辦法讓更多人知道,我跟你的關系呢!你這麽一喊,明天報紙的頭條說不定就真的能幫我證實了,你是我的女人!”應凌軒連腳步都不曾慢下半步,她的威脅聽在他耳裡,反而成了一種成全他的好辦法!
“應凌軒!你特麽的四年前這麽幼稚,四年後還是這麽幼稚!成熟的只是你的外表而已!”蔣星星咬了咬唇,怒不可遏的朝著他就是一頓低吼。
她確實不敢喊,原本以為這樣可以恐嚇到他,至少可以讓自己擺脫他的魔掌。
可是她忘記了,這男人不僅變了,連臉皮都厚了!
膽子都能上天入地了!
她都忘記了,他現在有恃無恐了!
沒有了應家的威脅,沒有了希希的牽絆,他比她要瀟灑多了!
“不不不,你說錯了!成熟的,還有我床上的技術!”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了車門,一邊把她塞入車裡,一邊貼著她的臉,曖昧地說道。
“應凌軒!”蔣星星像是觸了電般的推開他,聽到他的頭“砰”的一聲撞在門框上,他的臉色都變了一下時,她的心裡又泛起了一層層的擔心。
他太高了,她一時沒想那麽多,才那麽用力的推了他……
可是他的話實在太放縱了,哪怕她再思想開放,哪怕她再大膽,哪怕她跟幼熙可以開盡一切曖昧的玩笑……
可是當一個男人這麽直白的跟她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她的內心依然不能完全接受的!
四年前,他曾是一個懵懂的男孩,他的第一次……
還是貢獻給了她!
那樣青澀到每次在一起時,都會臉紅的大男孩,如今卻……
蔣星星不想去猜測這四年他到底經歷過多少女人,到底跟多少女人在一起過,才能鍛煉成這樣無恥到能隨隨便便就對著她說出這麽露骨的話來!
“哦對了,我差點就忘記了,你還是我的啟蒙老師呢!”應凌軒連撫摸一下後腦杓都不曾的退出了車廂,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朝她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蔣星星瑟縮了下,死死的咬住嘴唇,咬得唇瓣泛白到沒有一絲血色,她卻不肯松開絲毫。
應凌軒“砰”的一聲關上門,快步的繞過車頭上了車。
蔣星星冷視著他,直到他坐上車,關上門,她才突然聳了聳肩。
輕輕一笑:“這倒也是啊!正好,今天我就來驗收一下看看,這四年,你的技術到底有多大的進步呢?”
啟動了車子,正要掛檔的手頓了一下,他轉頭瞪著她,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
“這四年爬到你床上的女人應該不少吧?怎麽說,你現在也是這貢城赫赫有名的海天的總裁呢!聽說這幾年你帶著海天衝進了全國前五十強企業,加上這一身好身材,一副好皮囊……愛慕你的女人還會少嗎?你說你技術成熟不少,我似乎還真沒有理由不相信,你說呢?”
蔣星星傾身過去,拉住他的領帶,指尖輕輕畫過他胸前的肌膚,挑眉,用著無比嫵媚的眼神看著他。
即使隔著襯衫,她依然能感受到指尖傳過來的結實雄厚的觸感,這身材,早已不是當年那高高瘦瘦的樣子了!
可以想像,除了商場上的努力,他在鍛煉身體上也沒有落下來!
應凌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剛才那個被他壓在牆上手足無措的她讓他怦然心動,吻她時那個羞澀又惶恐的她讓他心生憐惜,而現在這樣的她……
他卻有種想一巴掌揮過去的衝動!
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麽過的?
又經歷了什麽?
這麽多面的她,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無論是哪一面的她,他都不願意承認現在這樣,行為和語言盡是挑逗和嫵媚的她!
“怎麽不說話了?難道是我猜錯了?不會吧?沒有女人嗎?那你的技術是怎麽成熟起來的?難道……你買了成人玩具?比如……充氣娃娃……”
“夠了!”應凌軒一把揮開了她抓著他領帶的手,冷著臉喝止了聲。
“夠了?怎麽夠?不是都說好幾年沒見了嗎?現在,我們不該好好了解一下彼此嗎?你都說了,我可是你的啟蒙老師,既然你的技術還是我教的,那我當然要對你負責到底不是?不試試……”
“滾!”應凌軒只有握緊了雙手,才沒有往她的臉上揮過去,恨不得揮掉她臉上那讓他厭惡的笑容!
蔣星星挑了下眉,帶著一絲嘲諷地斜睨了他一下,打開車門。
下了車,扶著車門,她又回頭看著他,勾唇一笑:“對了,什麽時候想讓我試試你的技術時,盡管給我打電話!你知道的,我技術很好的!經過這幾年的不懈努力,現在的我……更加嫻熟了!”
應凌軒的額頭“突突”的跳動著,等不及她關上門,車子便如一支箭般射了出去。
失去了車門的支撐,蔣星星癱坐在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輛,唇角,嘗到了鹹澀的味道。
應凌軒,如果已經不愛了,那就斷得乾脆徹底些吧!
別再這樣曖昧不清下去了!
如果在你眼裡,只是因為我曾經的不告而別,讓你心裡窩了火,那麽,現在,就恨我吧!
如果時光重新再來一遍,我的選擇依然不會改變,我還是會選擇離開!
那時的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
若是當年我選擇留下,不顧一切的和你在一起……
也許現在的你,還在泥潭中掙扎,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地位和實力!
而我……
終究只是成為一個拖累了你的包袱!
如今雖然你心裡不再有我,可我的心沒變,我愛的人……
一直都是你!
只是我不願意讓我們再次踏入命運的安排裡,歷經曲折坎坷!
現在的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更完美的愛情!
比我更適合你,也不會讓你蒙屈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口袋裡的手機響起,她才發現,風吹過時,臉上涼嗖嗖的緊繃。
摸了把臉,苦澀一笑,這淚水,都流幹了嗎?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美國那邊打過來的,她這才想起,今天有一個會議需要她親自主持。
是呀!
她的生命裡,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悲春憫秋,沒有太多的時候去照顧那顆傷痕累累的破碎的心,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追悼還沒綻放就凋謝的愛情……
爬起身,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清了清喉嚨後,接聽了電話:“半小時後,我發起視頻會議,請準備好等會要用的資料!”
那邊回復後,她才掛斷了電話。
整理了多余的情緒,挺了挺背,回了聖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