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目送她離開,我急匆匆的進到器材室裡面去找碘酒。
唉,至於剛剛為什麽會哭,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球場上一片狂歡,但是顧城一個人離開的背影太過孤單吧。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我的心裡忽然就很酸楚。直覺告訴我,好像是這場球賽讓他想到了過去的什麽事。
可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他這樣把自己困在以前,不是更加痛苦。
我想守護他,哪怕他不喜歡我。
腦袋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都被自己嚇了一跳。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有這種想法。喜歡他,不是應該努力也讓他喜歡我嗎,為什麽我會……
“怎麽又不關門!”在我腦袋快要亂死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鎖門的聲音:“太過分了,明天一定要通報批評。隨隨便便開著門就走,也不怕丟東西,太不負責任了。”
他說誰不負責任……噫,他鎖門了?!
我有些凌亂的推開器材室的門往外跑:“別關門,這裡還有人呢!大哥你別走,喂,還有沒有人啊?”
呃,可能完蛋了,我手機落在顧城那裡了。
我對著絲毫拽不開的門陷入了惆悵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
“江以熏,江以熏!你在不在裡面,說話啊!喂,江以熏。”夢中的我剛剛征服了顧城,這邊卻又傳來顧城的咆哮,真奇怪,究竟哪一個是夢啊。
“哐!”
正當我伸個懶腰打算再補一覺的時候,就聽到了門被踹開的聲音。然後我伸懶腰的手沒放下,打哈欠的嘴沒閉上的時候,顧城就忽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那、那個小哥哥,你怎麽會……”
“你亂跑什麽,被關在這裡不知道呼救嗎?你是不是缺心眼,這種地方是睡覺的地方嗎!”我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他歇斯底裡的咆哮。
“不是,我在這裡除了睡覺好像也沒別……”剩余的話全被我吞進了肚子裡,因為就在剛剛,顧城忽然衝過來抱住了我,他的身體還在發抖。
“小哥哥?”
“我怎麽就這麽沒用,過了那麽久,我才知道你被困在人體解剖室的消息。哈,就跟現在是一樣的吧?那時候你是有多無助,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我卻……”
顧城說著說著忽然哽咽了。
他在哭?
他又哭了,是為了……
“安晨夢,為什麽我這麽沒用。我有什麽資格怨恨芮冰,畢竟每一次給你帶來傷害的都是我,而每次你痛苦的時候,我這個罪魁禍首卻不知道在哪。”
果然,還是她。
那天我不知道顧城是怎麽了,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崩潰了,嘴裡一直念叨著安晨夢的名字。我想就是剛剛顧城踢門的那一瞬間,我才深深地喜歡上了他吧,即使他當時為的不是我。
我喜歡上了一個心裡有別人的人,可是我不介意。我願意用我的一生,幫他愈合傷口。所以顧城啊,以後,由我來守護你好嗎?
…………
經過那天的事情之後,顧城又消沉了兩天。鬱鬱寡歡的,倒還是很正常的跟著我去上課。
我一邊瞄著他,一邊做我的功課。這樣下去,他會不會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絕對會掛科。
“顧城。”就在我叼著鉛筆琢磨那道死難死難的線性代數的時候,身旁忽然就多了一道黑壓壓的影子,我抬起頭,那個影子的主人已經飛速的略過我撲向了顧城:“你這個王八蛋,躲這麽遠也不讓兄弟們知道你在哪。夠義氣,你真夠義氣。”
“我不說你不是照樣找來了。”顧城沒有絲毫表情的把那人推開:“方塘,你能不能別和瀚海似得動不動就上來抱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gay。”
“別提瀚海了,你躲情傷藏這麽遠,他可是一直在找你。”那個叫方塘的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同樣帥氣的臉:“你以為我想來找你?都是那孫子鬧的,說你不接他電話。弄得基情滿滿的,老子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
“……”顧城笑了笑,沒說話。
“吆,這個美妞是誰啊?”見顧城不理他,方塘把話題扯到了我的身上:“顧城,難道你們是那種關系?”
我被他的話羞得紅了臉。
“對。”顧城挑了挑眉,回答的毫不含糊:“叫嫂子。”
方塘有一瞬間的表情是錯愕的,很快,他就喜笑顏開的湊了過來:“喲,嫂子好。”
我朝他點了點頭:“你好。”
“喂,顧城。”方塘瞥了我一眼,然後湊近顧城小聲道:“怎麽換口味了,你喜歡這種有料的啊?以前果然都是裝的,這差別也太大了。”
顧城沒看他,只是張了張嘴小聲道:“滾。”
“我來做東啊。”被罵了的方塘絲毫不在意,又嬉皮笑臉的攔住了顧城的肩膀:“我今天這日子選的很好,為了慶祝,我請你和嫂子吃飯怎麽樣?”
“不行不行。”我搖了搖頭:“方塘?那個,你來這裡怎麽能讓你請客。你們挑地方吧,我埋單。”
“闊氣,嫂子就是敞亮。”方塘拍了拍手:“那就公平一點,還是顧城出錢吧,反正他不差錢。”
“??”顧城無辜中槍。
唐人街某大排檔前。
此刻,我正在裝醉中。不為別的,方塘太能喝了,我覺得我還是早點醉了比較好。
“來,顧城,咱哥倆喝一杯。”方塘今天晚上喝的不少,除了一開始鬧了鬧我和顧城之外,他就開始灌顧城酒了:“你不夠意思,說走就走,罰你,喝!”
“……”顧城不言不語的陪了一杯。
“你不知道,你倒是走了,爛攤子還是不少。”方塘拿起瓶子對瓶吹:“顧伯伯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我聽秦芮冰說了,是他出手幫忙整垮了趙家。顧伯伯雖然看起來很凶,但是你這一走啊,他整個人都憔悴的一圈了。”
“我沒辦法繼續待下去。”顧城說著,自己又幹了一杯。
“可以理解,但是你知不知道。”方塘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的瞥了我一眼:“顧伯伯甚至還去看了安晨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