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那麽說的話，你又要說一堆話來應付她們了，還不如說謊。”顧城滿不在乎的回答：“再說了丫頭，說我是你男朋友是你佔便宜了，別擺出這麽不情願的表情來。”

  “哦。”我無精打采的應了一句：“小哥哥，我真是太高興了。”

  “太敷衍了。”

  “……”

  就這樣，自從那天開始，顧城就常常跟著我去蹭課。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初來乍到，比起泡在酒吧裡，還是學校的氛圍比較好。而我也一直認為近水樓台先得太陽嘛，讓他跟著我又沒什麽損失。再說萬一我倆真的好上了，不就賺了。

  當時想法太天真，直到後來我才發現，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小哥哥，早已把所有的深情都留給了大洋彼岸讓他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那個人，永遠也不會再有那麽一個人能佔據他的全部心扉。或許他之後還會喜歡上很多不同種類的女孩子，但是那個人卻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一碰就痛，無藥可醫。

  大約一星期後。

  “小薰小薰！”那天我們才剛剛到了學校，認識很久的一個華僑妹子婉婉忽然一個八百米衝刺的跑過來惡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我問你啊，朋友有難你幫還是不幫？”

  “也得看是什麽情況。”我抽了抽嘴角不動聲色的把手拿了出來：“發生什麽事了？”

  “就是前兩天我們這幫華僑不是組織了一場籃球賽嗎，可是昨天大斌的腳崴了。”

  “所以？”

  “需要替補啊，大家都組織好久了，啦啦隊都準備好了。這下倒好，總不能取消吧？不要啊，之前又是宣傳又是排練的，弄得那麽聲勢浩大，結果取消了的話，我們華僑多沒面子。”婉婉意有所指的看著我身旁漫不經心的某個帥哥哥：“所以那個……”

  “？”

  “哈哈哈，想借你男朋友一用啦！”她雙手合十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男朋友？我哪有……”

  “不去。”顧城相當自覺的先我一步回答：“沒空。”

  “欸，男神，你不是天天很閑的陪小薰來上課嗎，就一場球賽而已，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婉婉作出一副要哭的表情來：“真的，求你了，男神。”

  “沒用的，婉婉。”我頗為同情的拍了拍婉婉的肩膀：“戴高帽子對他沒用，強的和驢一樣，他是不可能……”

  “我同意了。”

  “……”我簡直要吐血了，這小哥哥也太任性了，怎麽非要和我反著來。

  “時間，地點。”我在靈魂出竅的時候，顧城言簡意賅的問道。

  “救星，大救星！那就這麽決定了，後天下午兩點鍾，鍾樓旁邊的籃球場見。”婉婉喜笑顏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看你男朋友，就是比你敞亮。”

  “……”

  “小哥哥，你什麽時候變成我男朋友了？”目送婉婉離開後，我意有所指的問他：“這鍋我不背，這樣下去我會真的沒有男朋友的。”

  “哦。”他相當敷衍的應了一聲，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除非……”我眨了眨眼睛，打算趁火打個劫：“除非你真是我的男朋友。”

  “好。”完全意料之外的回復：“那從今天開始就在一起吧。”

  “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猛地嗆到了：“小哥哥，你說什麽，不是開玩笑的吧？我和你說啊，我這個人很認真的。”

  “既然你都趁機表白了，我當然要識相。”他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我的頭開始往外走：“戀愛第一天，帶你去吃飯。”

  “……”這答應的也太唐突了，原本就是開個玩笑的啊。

  餐廳。

  我有些忐忑的嚼著嘴裡的雞腿，到現在還處在一種莫名其妙但是卻又真的很興奮的狀態中。

  我居然這麽容易的就拐到了一個男朋友，偏偏這個人長得還這樣極品。看著正望著窗外出神的顧城，我胡思亂想著。

  “小哥哥，你怎麽不吃啊？”我擦了擦嘴上的油，然後看了看滿桌子的“垃圾食品”：“不是你硬要來吃這種漢堡什麽的不健康食物的嗎，可是點了這麽一桌子，你連一口都沒吃。說實話，雖然我沒交過男朋友，但是約會的第一餐就吃這種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顧城似乎是從什麽回憶中剛回過神來一般的不在狀態：“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吃這種東西，我不讓你吃你還不願……”

  他話說到一般忽然就打住了，眼睛裡還飛速的閃過了一絲淒涼。

  “……啊，對。”我有些驚慌的迅速把漢堡塞到了嘴裡：“我很喜歡，非常。”

  完了，我的話是不是讓他想到了什麽，不然他怎麽會露出這種表情。

  “對不起。”顧城忽然苦笑了一下。

  “沒關系的呀。”我放下手中的東西擦了擦嘴：“呐，小哥哥，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也答應的太容易了。像你這樣招蜂引蝶的臉，我可不相信你是對我一見鍾情了。那什麽，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問。

  “你想說什麽。”顧城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波動。

  “安晨夢，”我想了想還是問了：“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隨意的嗎？誰追的誰啊？”

  “……”

  我好像還是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

  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沒有。”感覺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顧城的聲音才終於響了起來：“我和她從來都沒有在一起。”

  “……”這下尷尬的人變成了我。

  好吧，江以熏，以後還是不要再問有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了。你明知道那是顧城不願提及的，卻還是想要知道。你很奇怪，不是一直都事不關己的嗎。調整一下心態，這樣不好不好。

  那天過後，顧城沒有再跟著我去上課。整整兩天，他的窗子一直緊緊地關著，不見他出門，但是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眼看就要到了約定時間的比賽，我才終於借著這個機會去敲了他家的門。

  “吱嘎！”開門的是一位五十來歲的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