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坦蕩讓軒轅瑧有些意外，他再遮遮掩掩就顯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微微一笑，“郡主不要誤會，我和端陽皇姐感情深厚，只是想知道她在最後的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件事不查清楚，我實在寢食難安。”

  第一次見到秦王的時候，百裡雪就看出了他對婉妃娘娘的感情，深宮裡派系林立，爭權奪利，爾虞我詐，誰還會關心一個已經瘋了的妃子？

  只有軒轅瑧還記得，終歸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人，總比尋常人更重情。

  百裡雪明白軒轅瑧的意思，沉聲道：“嫂嫂嫁進江夏王府之後，一直鬱鬱寡歡，悶悶不樂，很少有開心的時候。”

  軒轅瑧驀然抬眸，“為什麽？”

  在他印象中，皇姐一直都是和藹可親的模樣，也並沒有意中人，她嫁的是人中俊傑的江夏王，怎麽會突然變得那般沉鬱？

  百裡雪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很難讓人親近起來，不過和哥哥尚能做到舉案齊眉，世間尋常夫妻罷了。”

  哥哥喜歡的不是嫂嫂那種見花落淚對月傷心的女子，哪怕她是高貴的公主，他喜歡的是玥姐姐那種可以和男人比肩自信昂揚的璀璨女人。

  百裡雪沒有必要欺騙軒轅瑧說哥哥和嫂嫂夫妻恩愛，或許因為他身上有著和江夏王府的人一樣的鐵血情誼，讓她有種天然的親近。

  軒轅瑧臉色微白，在最後的日子裡，皇姐到底經歷了什麽不得而知，他並不懷疑郡主在有意欺瞞，因為郡主的眼神清明而純稚，他本能地相信她的話。

  “大夫說她是心結太重，鬱鬱而終，至於為什麽會有那麽重的心結，我就不知道了，坦白地說，我並不喜歡她。”百裡雪無視軒轅瑧眼中的疑慮和慍怒，淡淡道。

  不過軒轅瑧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郡主青春活潑，笑容明亮，豔光四射，連一向高深莫測的太子都公然親近於她，如果真如她所說，皇姐在江夏王府，是一個終日悒悒不樂的女人，很容易被江夏明珠敬而遠之。

  軒轅瑧忽然有些心疼皇姐，遠離故土，和夫婿關系平淡，又被小姑耀眼的光芒灼傷，她心底一定鬱結了很多悲傷，“皇姐臨走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麽？”

  百裡雪凝眸，“嫂嫂過世的時候，我並不在王府，等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走了，聽哥哥說，嫂嫂很是想念京城，可能在思念婉妃娘娘和你吧？”

  知曉了皇姐在江夏王府生活的際遇，軒轅瑧心情越發沉重，難道皇家公主就注定了紅顏薄命的命運？

  秦王殿下是有情有義之人，百裡雪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至於他還會怎麽想，怎麽做，她就不太在意了，“我要說的都說了，告辭。”

  “郡主！”軒轅瑧忽然出聲，清冷的聲音染上一絲柔意，“多謝郡主坦誠相告。”

  百裡雪停頓片刻之後，快步離開，修長曼妙的身影卻留在了軒轅瑧眸瞳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