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雪淡淡一笑，客氣了一句，“孩子還好吧？”

  見提到孩子，林紫眉臉上滿是心滿意足的笑容，偏偏又故作歎息，“好是好，太醫也說胎相很穩，可這孩子實在太鬧騰了，經常折磨得我一宿一宿地睡不著，幸好殿下十分喜歡孩子，只要有空就會陪著我，惠妃娘娘也隔三差五送來一些好東西安撫，要不然，可真是難受死了。”

  才四個月不到，哪來的鬧騰？綺心氣不打一處來，實在看不下去，乾脆別過頭去不理她。

  郡主倒真是好脾氣好修養，面對這樣一個虛偽至極的女人，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百裡雪只是含笑不語，她敏銳地發現林紫眉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有快速閃過的慌亂，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林紫眉恐怕已經記起被刁氏兄弟蹂躪糟蹋的事情了。

  越是害怕什麽，就越會刻意展現與之相反的一面，以掩蓋內心的脆弱和恐懼，林紫眉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瑞王的，還是刁氏兄弟的，至今還是一個謎。

  雖然外祖母當機立斷，封了所有人的口，把那件不堪的醜事遮掩了過去，林紫眉的母親許氏還請人施茅山道術掩蓋了她的記憶，讓她堅信孩子就是瑞王的。

  但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都是江湖賣藝的把戲，有效期不長，一兩個月之後，原本被遮掩的東西就會重新顯露出來。

  百裡雪不動聲色，微微一笑，“眉兒可真是好福氣，能為軒轅皇室誕下皇長孫。”

  “能為殿下誕下子嗣，的確是眉兒的福氣。”林紫眉幸福地摸著小腹。

  百裡雪不接話茬，隨意看了一下四周，林紫眉所住院子的規格顯然遠遠超出一個姬妾的標準，視線所及的下人都有十多個，看來這個皇長孫的分量的確很重，重到讓林紫眉終於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瑞王妾室懷了皇長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林府一個微不足道的庶女居然一步登天，麻雀變鳳凰，只要順利誕下皇長孫，瑞王側妃的位置就坐穩了。

  林紫眉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雖然只是瑞王妾室，但似錦前程已經在眼前了，當著殿下前王妃的面，她本能地想要炫耀一番，撫著眉頭道：“哎，雪姐姐你不知道，懷孕有多辛苦，這個也吃不下，那個也吃不下，吃什麽吐什麽，殿下特意把宮裡的禦廚請過來給我做吃的，我還是吃不下！”

  百裡雪唇角輕輕彎起，似笑非笑道：“瑞王殿下對你可真好。”

  “是啊。”林紫眉臉上浮現嬌羞笑意，“他很疼我，也很疼孩子，每天回府之後，都隻來我的院子呢。”

  百裡雪眼底掠過一絲厭惡，對林紫眉來說，這個孩子不過是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工具，還未出生，就注定了可悲的命運。

  如果將來有一天，自己想要一個孩子，不需要靠孩子得到任何東西，名利，地位，權勢，她隻願和相愛的男人孕育新的生命，是愛情的結晶，而不是一個工具，一個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