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洲站在那裡,如松似柏,並沒有因為他的控訴和譴責而變了臉色,嘴裡則淡淡接上了話:
“對,現在芳華的確是我名副其實的太太了。”
話裡的“名副其實”,用的是重音。
這個重音刺激著韓啟政的大腦皮層,那裡浮想出來的畫面,令他無法忍受,繼而憤怒的坐起,將身下的枕頭給砸了過去,牙齒更是咬得咯咯響:“秦九洲,你無恥。”
枕頭穩穩地被秦九洲接住了,男人的神情依舊平靜如鏡。
“我怎麽無恥了?”
他淡定的反問了一句:
“阿政,這不是我刻意想搶的,是你自己一步一步把事情推演成了現在這樣一種結果。那回在你的訂婚宴上,我是真心誠意在幫你。”
不想話音未落,一根手指遙遙的戳著他罵了起來:
“你撒謊,你又在撒謊。你以為我不知道,在訂婚宴上,你就對她存了想法。秦九洲,你要是男人,就別不承認。你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我看得明白,你當我眼瞎嗎?”
這話,令秦九洲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麽阿政之後就是不願意把芳華帶到他面前來,最根本的原因就在這裡:他當時的神情,誠實的泄露了他內心最真切的想法。
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他還有什麽是不敢道破的呢?
“是,我承認,那時,我已經對她有想法……”
這話一出,立馬得到了他一口嫌棄的口水,生生的就吐在了他身上。
秦九洲皺了一下眉頭,卻並沒有被激怒,只是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塊帕子,輕輕把那團液體給擦掉了,一徑平靜如水的說道:
“但當我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之後,我就滅了這個想法。只因為你是我侄兒,我忍了。
“結果,你沒有好好珍惜,你將她一步一步逼得退無可退。
“在我看到你這麽不成器之後,我不想忍了,所有一切水道渠成。她未婚,我未嫁,你們又分手了,我為什麽不能追她?為什麽不能要她?
“在法律上,你們不存在任何關系。
“只要你們沒步入婚姻,任何追求者都可以向她表示心儀之情。結婚之前的一切選擇都可以是隨心的,自由的。
“我從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麽。
“再說,我算計你什麽了?
“是我讓你這麽多年不好好學乖了?
“還是我逼著你媽對你施壓,按著你訂婚了?
“或是我在其中作梗,讓他們吵架了?
“更或者是我安排你***了人家楚璴了?”
一句一句逼問,說得不疾不慢,但每一句都那麽的有份量,駁得韓啟政啞口無言。
直到這幾句句,他終於拍著床欄接上了話:
“就是你安排的。這一切全是你在暗中陷害我。也許最初的時候,你可能存了幫忙之心,可後來,你按捺不住了,你還是衝我下了毒手。”
如此揣度,真是叫秦九洲心寒,對於這個孩子,真的是失望到了極致。
他冷冷、目不轉睛的盯視著:
“你的意思是,那天我知道你喝醉了,然後讓未然把你帶去那邊K歌,楚璴也是我讓她去對付你,而你就那麽乖乖的上勾,被算計了,就連她肚子裡懷孕的事,也是我事先計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