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她怒罵出聲，用力踩下油門。

  轟！

  房車馬達轟達。

  男人站在車前，巍然如山，一動不動。

  她咬著牙掛上擋，車子迅速向後退去，在草地上掉了一個頭，轉身像瘋馬一樣衝向公路。

  “甘瑗！”皇甫玦追過來，怒吼出聲，“停下，否則我再也不會原諒你！”

  赤著身子，赤著足，他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衣，夜色中，耀眼而鮮明。

  從後視鏡裡看著他的樣子，她的心就仿佛被一隻冷冰冰的手掌用力撕開。

  “那樣最好！”

  抬起手掌，她用力將手中握著的戒指扔了出去，鑽石戒指飛出車窗，在半空中劃出一條絢麗的光影，落在草地上，發出一聲低低地聲響。

  與此同時，伴著馬達的轟鳴聲，房車車輪已經飛快地碾過草地，衝過草地，衝上馬路……

  車子劇烈顛簸，後車箱內小床上的甘棠也被晃醒。

  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小家夥從小床上爬起來，赤著足來到車頭與車身連接處，隔著玻璃窗看著開車的甘瑗。

  “媽咪，我們這是去哪兒？”

  “離開這裡。”

  “那……爹地呢？”

  “他不和我們一起。”

  “為什麽？”

  小家夥一臉不解。

  “因為他是龍，我是人。”甘瑗抬手抹了一把臉，“如果你想留下，我現在就停車。”

  小家夥轉過臉，看看不遠處亮著篝火的河岸，收回視線，落上她亮晶晶的側臉。

  “我要和媽咪在一起。”

  “到小床上去！”她低聲下令。

  小家夥轉身，爬回小床，拉過被子蓋到身上，人就轉過臉，注視著越來越遠的河岸。

  駕駛座上，從懂事起就沒哭過的甘瑗，終於，淚水滂沱。

  這一次是喬良。

  下一次呢？

  會不會是他，會不會是小棠，她不能再因為自己的自私冒險。

  ……

  ……

  黑色車子駛過林蔭路，距離莊園大門還有十多米的距離，大門已經自動分開。

  後座上，皇甫玦臉色陰沉，一對眸子裡血絲密布。

  車子在大門前停下，管家早已經候在旁邊，幫他拉開門。

  “先生，早！早餐已經準備好，是夫人最愛的……”原本是想向他問早安，注意到男人的臉色，管家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謹慎起來，“中……中式早餐！”

  男人沉著臉鑽出車子，垂在身側的右手緊緊握著。

  管家有些疑惑地看向從副駕駛座上鑽出來的威爾，後者只是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剛才，皇甫玦打電話讓他過去接他，威爾原本以為是房車出了問題，到了那裡，卻只看到男人一個人坐在河岸上發呆，不見甘瑗和甘棠母子。

  只看皇甫玦的表情就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他也不敢多問，隻好將對方接回來。

  皮鞋踏上台階，行到門口的時候，皇甫玦突然伸過手掌，抓住門側的保鏢。

  “這幾天……有沒有什麽人來過？”

  保鏢被他嚇了一跳，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先……先生是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