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摔在雨水中，立刻就重新爬起來，再次衝向皇甫玦。

  幫皇甫玦處理工作，保護皇甫玦的安全……這些就是威爾的使命，也是他留在皇甫玦身邊的理由。

  一隻手掌，穿過雨水伸過來，抓住他的胳膊。

  “放手！”威爾帶著怒意轉過臉，視線觸到雨傘下皇甫琦的臉，他的動作立刻僵住，“殿下？”

  “由他去！”

  皇甫琦松開他的手臂，邁步走向台階的方向，助理忙著衝過來，將傘舉到他的頭頂。

  向前走了三步，皇甫琦轉過臉，視線隔著雨霧落在威爾臉上。

  “你聾了嗎？”

  男人的語氣，少有的威嚴。

  威爾注視雨中的皇甫玦片刻，咬了咬牙，轉身行到他身側，跟著皇甫琦行上台階站到醫院的門廊下。

  “這樣下去……先生的身體吃不消的。”

  站到皇甫琦身後，他還在小聲嘟囔。

  此時此刻，威爾寧肯站在雨裡的人是自己。

  皇甫琦側眸，黑亮眸子淡淡落上他的臉，威爾立刻就閉緊嘴巴沒有再發出半點聲音，只是注視著台階下雨中的皇甫玦，濃眉緊皺。

  雨，越下越大。

  重重地砸在車頂和玻璃上，也仿佛是砸在甘瑗的身上。

  她沒有開雨刷，隔著玻璃上流淌的雨水看出去，男人的身影已經是一片模糊。

  院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直升機的燈光遠遠投在他的身上，雨水打在他的頭上肩上……濺出一片雨霧，將燈光折成彩虹。

  雨夜中的那個男人，耀眼而孤單。

  扶著方向盤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蒼白，甘瑗長睫抖動，水珠就從睫毛上滑下來，淌過她的臉。

  後座上，甘棠再次開口。

  “媽咪？！”

  甘瑗緊緊抓著方向盤，拇指指甲緊緊掐著食指指側。

  轉臉，看看雨中的皇甫玦，小家夥終於忍不住坐直身子。

  “求你，這樣下去，他真得會生病的。”

  “閉嘴！”

  她低喝出聲。

  小家夥抿抿小嘴，還要開口，駕駛座上的甘瑗突然伸過手去，抓住車鑰匙，用力擰下。

  發動機一聲輕響，啟動。

  她伸手扶住方向盤，用力過穩，手指不小心劃過雨刷開關。

  嘩！

  雨刷掃過玻璃，撥開雨水，窗外的男人一下子就分明起來。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臉，雨水如注從他的下巴上淌下來，滴在他的胸口，白襯衫早已經濕搭搭地粘在身上，似乎是聽到這邊的動靜，皇甫玦正緩緩向她的方向轉過臉。

  隔著大半個院子，隔著漫天雨水……

  注視著她的方向，他轉過身。

  甘瑗原本以為他會衝過來，可是他沒有，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

  他的姿態，分明是在說，如果她不過去，他就會在這裡等到天荒地老，也絕不會離開半步。

  “混蛋！”

  她氣罵出聲。

  是氣他，還是氣自己，或者是氣命運……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她只是很生氣。

  嘭！

  她一把推開車門，怒衝衝地衝進雨水中，踩過地上的積水來到他面前，仰著臉怒喝出聲。

  “你贏了！現在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