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掃一眼手臂上的傷，“很好。”

  “小棠呢？”

  “也很好。”

  “恩。”

  男人應了一聲，再次沉默，片刻，又開口。

  “你沒有想和我說的嗎？”

  還是第一次，與他這樣打電話，她猶豫了一下，乾巴巴地開口。

  “我……我看到你給小棠的馬了，那馬很漂亮。”

  “恩。”

  他應了一聲，然後沉默。

  想象著男人握著聽筒，等她說話的樣子，甘瑗隻好沒話找話。

  “那個……你也記得吃飯。”

  “好。……還有呢……”

  “還有……還有……”她搜腸刮肚地想，“你在做什麽？”

  電話那頭，皇甫玦掃一眼會議桌邊，或是假裝看資料，或是抬手揉鼻梁的手下……

  “開會。”

  開會？

  一邊開會兒一邊還給她打電話？！

  “那你繼續開會，我……我就不打擾你了。”

  “沒關系，你繼續說。”

  以往，對於皇甫玦來說，電話就是用來溝通事情才用的，他從來沒有煲電話粥的習慣，更不會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可是，如今……一切卻已經完全不同。

  開會時，突然想起她，所以他才打了這個電話，不為其他，就是為了聽聽她的聲音。

  男人沒有掛電話的意思，甘瑗隻好繼續沒話找話。

  她原本也一向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說完就掛電話的主兒，在電話裡和人閑聊，也是第一次。

  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廢話，她無奈地開口。

  “我……我不知道說什麽，要不，你還是去開會吧，我……我先掛了。”

  “說你想我。”

  反正他們也聽不懂中文，皇甫玦半點也沒有忌諱。

  “……”

  甘瑗無語。

  “說完我就掛。”男人的語氣中透著幾分狡黠，“大家還在等我。”

  “我……”甘瑗抬眸看看四周的眾人，“你不要這麽無聊好不好？”

  電話那頭，男人沉默。

  她只能聽到他輕微的呼吸聲，很明顯，他在等。

  真是幼稚！

  她暗自腹誹。

  “我掛了？”

  電話那頭，依舊沉默。

  甘瑗垂下聽筒，手指落在掛斷鍵，指腹落在按鍵上，卻按不下去。

  終於，她謔得起身，大步走到角落，手就抬起攏住嘴巴。

  “我想你。掛了！”

  她迅速掛斷電話，還沒轉身，手裡的電話就重新響起來，看到上面的號碼還是他的，她隻好重新接通。

  耳邊，是男人低柔的聲音。

  “我也一樣。”

  四個字，如風掠過靜湖，吹皺一池春水。

  她一怔。

  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那……我掛了？”她並沒有察覺，她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地柔軟下來，“再見。”

  “晚上見。”他糾正。

  “晚上見。”

  “好。”

  耳邊，響起電話斷線的盲音，她垂下握著聽筒的手掌，長長地籲了口氣。

  一個電話打到心跳加速，掌心出汗，這絕對是第一次。

  身側，傳來小家夥的輕笑。

  “媽咪，你臉好紅。”

  她抬手摸摸臉，果然，臉頰滾燙，不用照鏡子也能猜到，一定很紅。

  ……

  ……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