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笑著將手中的設計稿遞給他，“皇甫叔叔，加油！”

  “我會的！”

  大手摸摸他的小腦袋，他憐愛地吻吻兒子的頭髮，向小家夥道別，大步走出廳門。

  管家走過來，請甘棠到餐廳吃飯。

  小家夥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一直側著臉，注視著皇甫玦的車子消失在莊園出口，他才收回視線，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向餐廳。

  一邊走，一邊就張開小嘴，無聲地試著叫了一聲那向往許久的稱呼。

  爸爸！

  他也有爸爸，而且爸爸從來沒有拋棄過他和媽咪，真是……太好了！

  ……

  ……

  “不要……不要傷害他……不要……”

  臥室床上，甘瑗猛地驚醒，注視著面前昏暗的臥室，她劇烈地喘息著縮起雙腿，抬起手掌抹一把額上的冷汗。

  身上的睡衣早已經被汗水浸濕，貼在身上，粘粘的濕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隻冰冷的手掌抹過背骨，讓人生出寒意……她不自覺地打個寒戰。

  看看左右無人，她抬手抹掉額上的薄汗，揭被起身，脫掉身上濕涼的睡衣，從衣櫃裡取出一件乾爽的浴袍裹到身上，人就邁步走進浴室。

  站到花灑下，感覺著濕熱的水流淌過身體，她冰冷的手腳這才一點點地暖和起來。

  心情漸漸平複，她抬手關掉花灑開關，取下花巾擦拭身上的水，注意到面前的鏡子，她微微側身。

  鏡子上立刻就映出她光潔漂亮的背，尾骨上方，一朵妖冶的蔓珠沙華，如血盛開。

  “Gaia，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

  “蔓珠沙華。”

  “沒錯。”

  “知道我為什麽要把它紋在你身上嗎？”

  “是因為哥哥喜歡這種花嗎？”

  ……

  腰背上，仿佛又生出那種尖尖刺刺的疼，就如同當年摩西將這花紋上她身體時的疼痛。

  這些年，她試過很多方法，激光、藥水……可是沒有一種方法可以去掉這個紋身。

  後來，她甚至去找過外科醫生，對方卻只是搖頭說，這個紋身時間太久，已經深深地埋入她的膚肌，是沒有辦法去掉的。

  握緊右手，她猛地擊出一拳。

  嘭！

  鏡子碎裂，刺破手掌，在血順著裂紋溢出，染紅碎片裡那小朵小朵的蔓珠沙華。

  “為什麽！”

  握著滴血的拳頭，甘瑗沉語出聲。

  門外，腳步急響，然後就是甘棠關切的聲音響起來。

  “媽咪，你摔倒了嗎？”

  “我……”她深吸口氣，“我沒事，只是……不小心打破鏡子。”

  隨手扯過毛巾擦掉手上的血跡，她抓過浴巾來裹住身體，將劃傷的手背藏在袖子裡，她重新揚唇，露出笑容，語氣是一如往日的輕松。

  “小帥哥，早安！”

  小家夥仰著臉，擔心地問，“有沒有受傷？”

  “沒有啦！”伸出左手捏捏他的小臉，甘瑗順手拉上浴室門，“吃過早飯沒有？”

  “恩。”

  小家夥跟著她走到床側，注視著她的側臉，唇角就向上揚起。

  “一早就這麽開心，有什麽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