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浴室的門，她轉臉回他一笑。

  “你要保證，我不叫你不許進來。”

  他點頭。

  她就邁步走進浴室，反手將門閉緊，手指在鎖死的鈕上略略停留，終於還是將手縮回來。

  轉過身，她邁步走向浴缸。

  路過洗手台，甘瑗停下腳步，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映出一張女孩子的臉，頰上有兩抹曖昧的粉紅，一對眼睛裡水色盈盈，雖然一夜也沒怎麽睡，卻依舊精神奕奕，似乎是有藏不住的喜悅要溢出唇角。

  那是她嗎？

  她轉身行到鏡前，注視著鏡子裡那個有些陌生的女孩。

  同樣的臉，不同的心境之下，仿佛整個人都不一樣。

  她抬起手，輕輕撫撫自己的臉，要是以後每天都能如此，那該多好啊！

  手指從臉上滑下去，落上頸間他留下來的吻痕，想起昨天的徹骨歡愉，她輕輕地吸了口氣，合臂將他的襯衫攏緊，人就低下頭來深深地嗅了嗅襯衣上的氣息。

  指尖觸到肩背處襯衫下那塊發硬的疤痕，她指尖仿佛被燙到一樣縮回來。

  意識到自己的思想正在向著危險的方向靠攏，她抬手捧起冷水洗了把臉。

  “甘瑗，別忘了，你現在只是在演戲哄他，你不能陷進去，絕對……不能！”

  收回目光，她走到浴缸邊，將浴缸放滿水，脫掉身上他的襯衫，抬起傷腿小心地躺到浴缸內。

  後腰上，漸漸地就生出一片豔紅，那是她的紋身——紅色蔓珠沙華，如血盛開。

  ……

  ……

  半舊小區門口，一輛尊貴奢華的黑色汽車緩緩駛入，在17號樓3單元門口停下。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助手拉開車門，踩著高訂意大利皮鞋沒有半點塵土的腳，伸出來踏上地面。

  “三樓302，之前甘瑗和兒子就住在這裡。”助理恭敬地彎著身子，報告道。

  摩西轉過臉，掃一眼這座半舊的小區。

  這些老房子，至少也有十五年的房齡，他的Gaia怎麽可能住在這樣的地方？

  樓門裡，腳步輕響，一位老太太拉著一位生的很可愛的小姑娘走出來，看到門口有人，小姑娘抬臉看向摩西。

  觸到男人冰冷的臉，原本蹦蹦跳跳的小家夥一下子就停下來，手指一抖，手中握著的一隻小玩具球就從手中掉下來，咕嚕咕嚕滾到台階下，滾向摩西。

  抬腳，摩西邁步向前，右腳落下正踩在那隻乒乓球上，一聲脆響，乒乓球直接化成碎片。

  小丫頭小嘴一扁，哇得哭出聲來。

  聽到她的哭聲，摩西不悅皺眉，腳步未停，目光就移過來，落在祖孫倆的身上。

  老太太憑著多年來人生的經驗，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一把抱起孫女，急急地離開。

  摩西在樓門前停下腳步。

  “我討厭這裡！”

  助理跟在他身後，沒敢搭腔。

  自家先生最討厭孩子，這一點，他很清楚。

  一行人上樓來到三樓，嗅著樓道裡不知道是誰家做的早餐的香味，摩西的眉越發皺得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