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看一眼四周，目光落在屋頂的吊燈，摩西抬起手槍瞄準吊燈的金屬鏈子，扣下扳機。

  嘭！

  子彈射出槍口中，擊斷吊鏈，吊燈立刻就落下來砸向地面。

  大廳裡，瞬間一片黑暗。

  摩西再一次飛身而起，衝向記憶中離他最近的那個家夥的方位，揮出手中的槍，槍身砸在對方後腦，那家夥悶哼一聲倒下。

  另外的兩個家夥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起槍，不等射擊，一個人影已經衝到他們面前。

  一手一個抓住兩人的頭，用力反擰。

  哢嚓！

  整齊的脆響，兩個家夥已經被他擰斷脖頸。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突然停跳了一拍，摩西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到地面上。

  大廳裡，瞬間安靜下來，他的耳邊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凌亂的節奏……

  “舅舅？摩西舅舅？！”

  小家夥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來，稚嫩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裡，顯得那麽遙遠。

  摩西抬手撐住地板，這一次，他真得聽到了是小家夥在叫他。

  “我在……”他拚力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趔趄著走向樓梯的方向，“小棠別怕，舅舅在……舅舅在……過……過來……”

  小家夥摸著黑從樓梯上跑下來，溫暖的小手在黑暗抓住他的手指。

  合指，將那隻小小嫩嫩的手掌握在自己掌心，摩西抬起左手用力在自己的胸口上捶了一拳，深吸口氣。

  “走……舅舅這就帶你……離……離開！”

  小家夥看不到他的樣子，只是聽出他的聲音不對，立刻就關心地詢問。

  “摩西舅舅，你是受傷了嗎？”

  “沒有！”摩西張著嘴大口地喘息著，“舅舅只是……有……有點累……”

  “我扶著你。”

  小家夥伸過小手，托住他的胳膊。

  他人高，他個小，使不上什麽力氣，卻依舊努力地抬著雙手，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支撐著男人的身體。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吃力地走出大廳。

  門外，一輛車子急衝過來，在台階下掉尾停下。

  駕駛座上，保羅探過身子幫他推開車門，人就大喝出聲。

  “先生，快……上車！”

  彎身，將甘棠抱到懷裡，摩西拚著最後的力量衝下台階，抱著小家夥坐到副駕駛座。

  不遠處，數人已經追過來，向著汽車的方向射擊。

  保羅射下油門，摩西就用自己的身體將小家夥緊緊護住。

  “別怕，舅舅……會保護你……舅舅送你去……找……媽媽……”

  越野車像脫僵野馬一樣橫衝直撞地駛向前廳的方向，看著前面攔截的眾人，保羅雙手握緊方向盤。

  “去死吧！”

  隨著他踩下油門，汽車猛地撞上門口的路障，衝出基地的大門，駛入無邊的夜色中。

  “追上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後面是一片呐喊聲。

  槍聲響起來，子彈叮叮當當地擊上車尾，擊穿玻璃。

  “左邊！”

  摩西低喝出聲。

  車子卻並沒有向左，而是一路向前急馳過去。

  “保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