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摩西猛地一掃，將他踢倒在地，人就如虎一般撲過來，將手中抓到的一塊尖石用力刺下。

  小頭目被他刺中咽喉，眼睛一瞪，當場氣斷身亡。

  抓著滿是血水的尖石，摩西吃力地從地上站起身，不遠處站著的那個手下，眼看著那個男人被火光映亮的臉，對上他如死神一樣冰冷的眸子，瞬間已經失去鬥志。

  胸口中了一槍，還能殺人？！

  這還是人嗎？

  轉身，他快步逃向山坡的另一端。

  摩西晃了晃身子，已經無力追趕他，剛才全憑著一股子信念才站起身，此時此刻，他已經是搖搖欲墜。

  “摩西舅舅！”

  甘棠抱著槍跑過來，扶住他的胳膊，無奈人小力氣小，無法支撐住他的身體，兩個人就一起摔倒在沙坡上。

  “槍……”

  摩西有氣無力地開口，甘棠忙著將槍塞到他手裡。

  拚盡全力抬起右手，瞄準沙坡上那個家夥，摩西微眯眸子，扣下扳機。

  子彈射出去，正中男人的後心，那個家夥直接撲倒在沙地上沒了聲息。

  注視那人片刻，確定他已經死了，摩西繃緊的肌肉這才放松下來，無力地倒躺在沙坡上。

  “摩西舅舅！”

  火光下，他的胸口處，血水早已經將襯衫都染透，小家夥抬起手掌，只看到掌心裡滿是鮮紅的血水，小嘴一扁，眼睛就流出來。

  “摩西舅舅！”抓住摩西的胳膊，甘棠哭喊出聲，“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你答應過要帶我去找媽咪的……摩西舅舅……你說過要和我打馬球，你不能死啊……”

  摩西閉著眼睛，呼吸已經很虛弱，腦子裡，意識已經是一片混沌的模糊。

  隱約中，他只聽到一個聲音帶著哭腔。

  ……

  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

  ……

  腦海中，閃過一張小臉。

  那張小臉，精致非常，大大的眼睛裡凝著淚水。

  “摩西，你不要死……摩西……摩西……”

  胸口處一陣劇烈地痙攣，隨後便是如刀絞般的疼，仿佛是一隻手掌握住他的心臟，不讓他呼吸，不讓他繼續……

  摩西皺著眉，急促地喘息起來。

  “摩西舅舅？！”

  聽到他的呼吸聲，小家夥臉上帶著淚珠抬起臉，看向摩西。

  閃爍的火光中，隱約看到男人的眉毛皺起，然後一對睫毛就顫抖著張開。

  “摩西舅舅！”

  小臉上染上喜色，甘棠欣喜地驚呼出聲。

  摩西睜開眼睛，看著火光中那隻髒兮兮還帶著眼淚的小臉，眼前閃過的卻是多年前，他受傷時甘瑗撲在他身上哭的樣子。

  後來，他醒過來的時候，她是像這孩子一樣，帶著淚珠笑著看著他。

  摩西深吸口氣，終於看清面前甘棠的臉。

  “小……小棠。”他吃力地開口，“你現在仔細……聽舅舅說……”

  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在他完全被死神吞噬之前，他必須要想辦法讓這孩子安全回去，皇甫玦他們一定會來找他的，這裡距離戈壁灘不太遠，只要他一直向東就可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