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瑗握緊他的手掌，“沒關系，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累，你好好躺著就好。”

  摩西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重新將眼睛睜開，這一次，他的目光裡已經漸漸地有了亮芒。

  他現在無比虛弱，除了睜開眼睛，微微地勾勾手指之外，他什麽也做不到，甚至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

  可是，他清楚地看到她，她坐在他床邊，正在向他露出燦爛的微笑，眼睛裡卻有亮亮的淚水。

  “……”

  摩西張了張唇，卻什麽聲音也沒有說出來，他吃力地吸了口氣，隻覺得胸口疼得像是有幾隻刀在割，所有的內髒都被拉扯得無比疼痛，呼進去的氣體如火一樣烤著胸口。

  用盡全身的力身，他才勉強說出三個字斷斷續續的字。

  “不……要……哭……”

  他的聲音極是沙啞，那三個字就越發顯得模糊不清，甘瑗卻憑著對他的了解和男人的唇形，猜到那三個字的意義。

  聽到那三個字，她的眼淚卻再也忍不住，從兩眼中滂沱而下。

  和之前一樣，上次他受傷暈迷，睜開眼睛對她說得也是這三個字。

  轉過臉，她迅速抹掉臉上的淚痕，重新向他露出笑容。

  “誰說的，我沒哭！”

  摩西沒有力氣再說話，目光就移開去，看向四周。

  注意到窗外站著的身影，摩西微微眯起眼睛，終於看清窗外的幾個人影。

  傑西卡、管家、威廉醫生……還有一個高大的人影，懷中抱著一個小小的孩童。

  “摩西舅舅！”

  甘棠看到他，立刻就向他抬起小手，用力地揮著。

  看清甘棠的臉，摩西這才徹底放松下來——那孩子沒事，那就好——揚唇，他吃力地向小家夥牽出一個微笑。

  甘瑗轉臉看一眼窗外，又迅速收回目光。

  “放心吧，除了保羅，大家都沒事。”

  想到保羅，摩西目光微沉。

  “我知道你的想法。”甘瑗伸過手指，輕輕握住他的，“別擔心，我會把保羅找回來，帶他回家的。”

  摩西很輕地點了點頭。

  這時，查理醫生與威廉醫生已經一先一後地走進來，威廉醫生就輕輕拍拍甘瑗的肩膀。

  “GAIA，讓他休息一會兒吧！查理醫生還要幫他檢查一下。”

  “好。”甘瑗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身，又彎下身來，湊到他的耳側，“我就在外面，你好好休息。”

  他無力回應，只是微微緊緊勾著她手指的手，算是回應。

  “快點好起來，小棠還等著和你打馬球呢！”

  向他一笑，甘瑗把他的手掌放回被下，轉身走出病房，威廉醫生就走過來拉上百葉窗。

  注意到甘瑗臉上的淚痕，皇甫玦彎身將小家夥放到地上，伸臂擁住她的肩膀，取出手帕來幫她拭了拭眼角。

  “還順利嗎？”

  甘瑗點點頭，“你沒有聽話？”

  皇甫玦側臉看向身側的兒子，“剛才聽你兒子給我講故事，我睡了好大一覺。”

  小家夥得意地笑，甘瑗就伸過手掌，將他拉到懷裡，疼愛地摸摸他的小腦袋。

  “我兒子，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