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下樓，乘車趕到摩西訂下的餐廳，在二樓貴賓間內入座。

  點完餐點，等待酒菜上桌的時候，於遙就展開餐廳鋪到膝蓋上。

  “其實這條裙子，是小逍送給我的，我……一直沒穿過。”

  然後，她就向摩西講起這條裙子的來歷。

  那還是年初的時候，兩個人一起逛街的時候，她就看中了這條裙子。

  當時試穿了一下，所有人都說漂亮，她也是十分喜歡。

  只是因為姐弟們一向是相依為命，沒什麽錢，弟弟於逍學得是藝術專業，她又準備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他一套進口的畫筆和顏料，哪裡舍得買這麽貴的裙子？

  於逍看出她喜歡這條裙子，就暗暗決定要替她買下來。

  為了幫她攢錢買裙子，他特意到酒吧賣唱，天天趕場好不容易才攢夠了錢，把這條裙子買下來。

  結果，當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被夜行的大貨車撞到失去性命。

  後來，查看監控錄像的時候，她親眼看到他在被撞到的時候將裝著衣服的盒子用力拋到一邊，似乎是生怕把衣服弄髒弄壞。

  後來，弟弟去世，這件衣服她一直掛在衣櫃。

  在好長一段時間，於遙都是滿心自責。

  如果不是為了給她買這件衣服，他也不用趕那麽多的場子，或者也不會出現那晚的意外……

  甚至因此，無法面對弟弟的死亡。

  直到今天，這才是她第一次有勇氣穿上這條裙子。

  聽她講完裙子的來歷，摩西點點頭。

  “你有一個好弟弟。改天，我們一起去看他。不過……關於他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生老病死……許多事情我們都沒有辦法改變。如果他現在還活著，一定也希望你過得快樂。”

  於遙輕輕吸吸鼻子，微笑著點頭。

  “恩，我也希望他看到我快樂。”

  二人一起吃飯，摩西就溫和開口。

  “保羅跟在我身七年，他死的時候我也一度無法接受……只是有些時間，我們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些，只能向前走。”

  伸手覆信她的手掌，他就向她問起於逍的事情。

  於遙就向他講起於逍，講起她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啊，弟弟被誤認為女孩子啦……之類的趣事。

  說到開心處，她不由地輕笑出聲。

  目光落在對面，溫和地注視著她的摩西，於遙才突然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她終於可以平靜地接受那個人的離開。

  那個人盡管現在不在了，可是他給她的那些美好，卻永遠都在。

  心中，突然釋懷。

  “摩西，謝謝你。”

  “那麽？”男人站起身，優雅地向她彎下身，“一起跳舞吧？”

  “我……我不太會。”

  “我也不太會。”

  她笑，然後就抬起手掌放在他的掌心。

  音樂聲淡淡的，男人的手掌卻是暖暖的，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裹著他熟悉的氣息，讓人安心。

  輕輕地靠到他的胸口，聽著那顆熟悉的心臟有力的跳動，於遙微閉上眼睛，人就輕揚唇角。

  “小逍，我知道，你也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