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

  如果她真得笨，能僅僅是努力一年就拿到名校的入學邀請？

  如果她真得笨，能在別人拿一個學位的時間拿下兩個學位？

  如果她真得沒有能力，又怎麽可能入職一年就得到主編的位置？

  ……

  顧時輕笑。

  “你不嫌棄我就好了。”

  抬手，將她臉上的亂發理開，冷千羽微笑著注視著她。

  “你還記得，我在拿到奧斯卡獎杯的時候說過什麽嗎？”

  顧時點頭，“當然記得了，我可是看了全程。當時發獎嘉賓還問你，此生此刻的感受，你說你覺得很遺憾。後來他問你為什麽，你也沒說。我後來還問過你遺憾什麽，你也沒理我。”

  最後一句，有點小抱怨。

  冷千羽揚唇，大手就輕輕地攏緊她的肩膀。

  “看來，你是真得忘了。我可是記得很清楚，我們約好，如果我哪天也像爸爸一樣拿到那個獎，你會在台下為我歡呼！”

  顧時一怔，然後就想起來。

  沒錯，她確實說過。

  那時他們唯一一次合作演電影的時候，兩個小家夥一起在後山聊天，他就曾經向她說過他的夢想，當時顧時就拍著胸口保證。

  要是哪天冷千羽也拿到這個獎，她一定陪他一起領獎，在他得獎的時候在台下用中文為他歡呼。

  “我……”顧時一笑，“我怕你看到我，所以沒敢歡呼。”

  那年，他十八歲，拿到這樣大的獎勵，可謂是人生中的輝煌時刻，她怎麽可能缺席。

  親自飛到現場，提名出來的時候，她緊張地握著雙手，等到嘉賓終於道出他的名字，她激動地哭得像個小傻子。

  看著他站在上台，萬千榮譽，她卻只能在台下低低地用中文開口。

  “千羽哥，恭喜！”

  冷千羽笑起來，笑得有些心情。

  “小傻瓜。”

  她嬌聲反駁，“你不是說我不傻的嗎？其實不光那次喲……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金熊獎的時候，我也在……還有那次……”

  她低低地說著，提起他得過的獎，便如數家珍。

  聽著她的聲音，冷千羽卻失了神。

  原本以為，她一直缺席在他的人生，原來他錯了，她……一直都在。

  只是，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而已。

  那晚，兩個人就這樣並肩而坐，道起那些久遠的往事。

  所有的誤會與迷團也隨之一一解開，因為一次陰差陽錯，因為年少時的癡狂與驕傲，而錯過將近十年的光陰。

  有遺憾，也有慶幸。

  遺憾的是，沒有早點知道，他（她）對她（他）的感情，慶幸的是，還好沒有錯過彼此。

  “疼嗎？”輕撫著他的臉，顧時心疼地問，“臭顧準，下手怎麽這麽重啊？”

  “不疼。”

  男人笑答，“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哥呢！”

  要不是這一頓打，只怕他還要被她蒙在鼓裡。

  “走吧！”抬手握住她的小手，冷千羽從長椅上站起身，“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並不詢問，只是跟著他欣然而行。

  從今天起，只要他開口，她就一路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