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質疑，正擊中甘瑗的要害。

  他竟然發現了？

  “我……”被皇甫玦突然襲擊，甘瑗一時之間哪裡有什麽好理由，“我只是……”

  “臭女人！”男人嗔語一聲，已經伸手將她擁到懷裡，“阿瑗，對不起。”

  那個一向霸道的男人，這五個字卻說得無比柔軟，其中隱含著多少歉意和心疼，只有皇甫玦自己知道。

  臉靠在他的胸口，聽著男人沉穩而有力的心跳，甘瑗隻覺著喉嚨發哽，已經無力言語，做了這麽多針對他的事情，他竟然還向她說對不起。

  她應該推開他的，可是抵在他胸口的兩手，那麽無力……

  “你說得沒錯，如果我沒有將你帶回來，你還可以和小棠快樂地生活，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將臉埋在她的發間，皇甫玦的聲音裡滿是懊惱，“我知道我不配擁有你，可是我做不到……我舍不得放手……”

  抬起臉，皇甫玦藍眸深沉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阿瑗，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喉嚨裡仿佛塞了一團棉花，說不出話，喘不過氣……甘瑗站在原地，跟本就發不出聲音。

  她原本以為，這些年來沒有他的日子她早已經習慣，可是真正離開他之後才發現。

  每日每夜，都有一種東西牽扯著她的心，讓她食之無味，夜不能安。

  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她的回應。

  皇甫玦深吸口氣。

  “好！”他一點點地從她肩膀上移開手掌，“如果……如果你真得希望這樣，那……我……我……”

  手指握緊，他用力控制著自己想要將她帶走的欲望。

  來的時候，他想過，這一次，哪怕就是用抓的也要將她帶回去。

  可是真得見到她的時候，他卻控制不住地心軟。

  這些天來，他一直堅信，她還愛他，只是因為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她才會這樣逃避他。

  可是……

  會不會是這些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她如果真得想離開呢？！

  盡管，他並不願意相信這種可能，可是萬一呢……

  站在她的角度，如果距離和他這樣下去，等待她的將是一條無比艱辛之路，或者她真得累了？

  想想，以前的她，多少快樂，可是自從她跟他回來之後，她面對的都是什麽。

  別人的刁難、凶險的局面……這不應該是她的生活。

  “我……”男人的手指握出聲響，每個字都吐得無比艱難，“我……離開！”

  從長到大，他從來沒有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放手過。

  這是第一次，他明明想要，卻松開手指。

  只是因為，擔心她不快樂。

  昏暗的室內，甘瑗早已經是滿眼淚水。

  她了解他，也知道這個強勢驕傲的男人，從來不允許背叛，他喜歡的東西從來不會放手，這個決定對他而言，一定無比艱難。

  可是他真得放開她，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他愛她遠比愛自己多，寧願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她。

  “我會安排人……把小棠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