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等人在開戰之後,就離的投石機遠遠的,他們也知道,這兩架投石機會是敵人的火炮重點攻擊的對象。可是他們依然沒有想到,李岩的手下居然提前準備好了燒紅的實心彈,讓他們看起來很結實的投石機在短時間內就損毀了。
這次他們隻帶來了兩架投石機,也是實驗的性質,看看究竟好不好用。現在的情況看來,確實是還有些問題。
“真他@娘@的!”唐通喃喃的說著:“還準備打下山海關呢,可這,轉眼間咱們的投石機就都給毀了。”
吳三桂提醒著:“王爺,還是先撤吧,他們攻出來了。”
阿濟格從被損毀的投石機上收回眼神,發現李岩的部隊正用盾牌掩護著六七架投石機,快速的向前推進。那投石機要比他們的回回炮小的多,結構也簡單的多,自然輕便。而稍後位置,則是步兵還有炮兵,也在鼓聲中緩緩跟進,兩側各有一千多騎兵警戒。
而他們這裡卻只有六七門以前繳獲明國的大一些的弗朗基和還能用的大將軍炮,此時漢軍的炮兵們正慌亂的發射炮彈,阻擋敵軍的靠近。他們都知道投石機的厲害,火罐打過來,那可是比挨一下炮彈還要慘。
上次入關,算是把能用的都帶上了,不但新鑄造的神威大將軍炮帶上了,之前鑄造和繳獲的大炮也都系數攜帶。是想趁著李闖和明國打的難解難分的時候搶些地盤兒,恢復前朝大金國的榮光。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可是與李岩開戰之後,卻是意外的連連潰敗,把百多門各式大炮也都拋棄在了關內。
這次出兵襲擾長城沿線,他們就沒有火炮可用。新的神威大將軍炮還沒有鑄造出來,舊有的大炮都是在都城和各大城池守衛,也不能調用,所以他們就只能在庫房找這些以前都看不上眼的火炮來湊數。
雖然他們的炮彈也能擊中在前面舉盾掩護的士兵,可是對於仍在不停前進的拋石機,卻是沒有多大影響。眼看著拋石機越來越近,很快就要接近兩百步的距離了,炮兵們就更加緊張了。他們甚至已經忘記了裝填彈藥,隨時準備轉身逃走。
他們只看到,拋石機前端,釘著厚厚的人字形的木料。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正是這個小小的舉措,讓拋石機能安全的持續向前推進。炮彈打在上面,會被向另一個角度彈開,很難直接被洞穿,對拋石機的保護作用十分明顯。
王仁甫看著拋石機快速的推進,不得不佩服李岩的奇思妙想,一個簡單的想法,就能讓拋石機的防護提高好幾倍。要不是手推車不夠結實,不能承受住炮彈打過來的力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推進放法。
轉眼間,拋石機就進入了兩百步的距離,操作的士兵們拉著繩子,在滑輪的作用下,拋杆被快速的拉下來,卡住。後方的裝彈手小心的把火罐抱過來,放入了鐵網兜中。點火手吹著了火媒,點燃了外邊的棉布,又快速的把火媒扣上。
在指揮官發射的口令聲中,操作手釋放了機括,拋杆猛烈的彈起,將網兜中的火罐拋射了出去。之後指揮官沒有繼續號令,而是看第一發的彈著點,適當的做些調整之後,才會繼續下一次的發射。
火罐在空中畫著弧線,似乎是慢慢的飛行著,可是也十分迅捷的落在了清軍掩體附近。有的落在了掩體的前方,有的直接在掩體上碰碎,還有的砸在了掩體之後,瞬間就燃起一大團火焰。
此時拋石機的指揮官在指揮著部下調整方向和扭緊的筋腱的松緊,而清軍在掩體之後的士兵卻是慌亂的向後方逃跑,可是此時阿濟格還沒有下達後撤的命令。
很快,第二輪的火罐就拋射了出去。這一次就準的多了,大多數火罐都落在了清軍掩體的附近,將掩體左近打成一片火海。不過此時戰果卻是不大,除了第一輪發射時大火吞噬了少數幾個倒霉蛋之外,此時的掩體後面,清軍早就都逃之夭夭了。
阿濟格看著遠處李岩的投石機眼睛冒火,恨不得縱馬過去把它們砍成碎片。可是投石機後面的步兵陣線,數十門大炮,還有在側翼掩護的數千騎兵,又讓他不敢下衝擊的命令。他知道,就算他鑲白旗這一千騎兵全部戰死,也未必能衝破李岩的陣線。至於那些漢軍,還有吳三桂等人的騎兵,他也不敢完全相信。
“撤吧,”多爾袞淡淡的說道:“再猶豫下去,只能吃跟大的虧。”
不等阿濟格下令,他又對吳三桂吩咐:“平西王,派人回去通知你們的部下,做好防禦準備,要快。”
“鐵場堡不要了?”高第問道。那裡有他的五百兵士,而且那裡也算是他的地盤兒。
多爾袞隨意的說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說完之後拔馬就走,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阿濟格終於不再糾結,快速的下了撤退令之後,也帶著衛隊,還有他的旗丁精銳,快速的北撤。
“這,這,”唐通目瞪口呆的說著:“通了婁子把麻煩扔給咱們,這算什麽事呀?好容易輕松了半年,又要提心吊膽了。”
吳三桂也是下了撤退的指令,提醒道:“快走吧,等你發完牢騷,沒準兒就被李岩抓住了。”
“咱們是不是該派人和李岩接觸接觸,我看這大清國也是扯淡。”高第憤恨的說著,同時跟上了後撤的吳三桂。
吳三桂無奈的說道:“那也要扛住接下來的攻擊,否則就算咱們想投降,人家也未必會在意咱們。”
王仁甫看著清軍倉惶後撤,輕松的下令:“騎兵追擊。馬成,帶你的部隊在後方接應。注意,收復鐵場堡即可,不要過度追擊。”
“遵命!”騎兵的魏誠,還有步兵的馬成同時抱拳領命。之後魏誠帶著騎兵,呼喝著向逃跑的清軍追了上去。
幾乎是同時,牆子路關口外的豪格卻是在發愣。他怎麽也想不通,怎麽昨天還在激烈抵抗的關口,今天一早就沒有了守軍。他確信,關上的守軍傷亡很小,倒是他這裡有三百多人的傷亡,而且中間還有五十多他麾下的精銳護軍。
“陷阱,這一定是陷阱。”他心中確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