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睢州城外,部隊在城南一裡之外停下。孫四福上前,大聲的喊道:“新任歸德遊擊李岩,李將軍在此,快開城門!”
此時睢州城上已經站滿了軍卒,各個緊握著刀弓,隨時準備作戰。
歸德府各地都已經知道李岩是新任的遊擊了,就等著李岩帶部隊過來救急呢。可是他們也不敢立刻就開城門,驗看一下真假還是必須的。
城頭上的守軍喊道:“把李將軍的腰牌和大印拿來驗看!”說完之後,就從城牆上放下了一個吊籃。
孫四福無奈,隻好回去,和李岩說了。李岩將腰牌還有印好的印痕交給孫四福,讓城上驗看。
好一陣之後,城頭終於確認這些東西不是假的。於是南門終於吱吱扭扭的打開了。從裡面出來了一眾人,過了護城河來迎接。
李岩帶著護衛過去,他一下馬,其中的一個五品官員拱手道:“李將軍可算是來了呀,自從接到朝廷邸報,知道陛下擢李將軍為遊擊將軍之後,本官和鄉紳們可是日夜期盼呀。州內盜匪猖獗,百姓不能生產,士紳不能安居,實在是為禍不淺呀。將軍來了就好,有李將軍這樣的將才,相信很快就能把流賊土寇平滅,讓百姓安居樂業,各安其位。”
李岩拱手道:“熊知州客氣了。既然李某統管歸德府的軍兵,負責駐防剿匪。李某自然會恪盡職守,盡早剿滅流賊,讓地方重歸太平。”
迎接的人群中就有葉舉人,他的管家就沒有資格站在這裡,而是遠遠的跟在後面。他仔細的看著李岩,發現人還挺年輕,那是李岩一直有剃須的習慣;看上去也不是惡人相,沒有武將的凌厲和粗獷。
他在心底裡暗暗放下心來,雖然還不確定這個李岩是不是殺死他女婿的人,可是他都不打算查清楚或是報仇了。還是讓這個李岩趕緊把城外的流賊打跑,他好讓田莊趕緊恢復種植。這一年的時間沒有收成,讓他吃喝都不敢花銷了,生活質量下降了不知道有多少,實在令他受不了。
此時他們這些大戶人家也開始上前見禮。要是在平常,他們才不會在乎一個軍漢呢,可是現在這種時候,連知州都出城來迎接了,他們也沒有什麽怨言。他們也都是想讓李岩趕緊把流賊剿滅,至少是把流賊打跑,讓他們能夠安心生活。
葉舉人跟著袁家,湯家等的代表一同向李岩拱手見禮,表示歡迎。
熊知州等眾人多見禮完畢,就對李岩說道:“李將軍,城內逼仄,恐怕放不下貴部兵馬。貴部兵馬在城外社稷壇附近暫駐,可否得當?”
李岩看了一下城頭,發現城上的守軍不算多,連一個城垛一個士兵都達不到。於是問道:“城內有兵丁多少?”
熊知州一愣,為難的說道:“這個~”。之後就對後面的一個軍將招手,命令道:“單千總,你來說說,城內有多少兵將。”
那個單千總過來,向李岩半跪行禮道:“守城千總單常,叩見將軍。”
李岩抬手道:“起來吧,城裡有守軍多少?”
單常起來,抱拳回道:“城內有守軍六百七十八人。”
“六百人?”李岩皺眉重複了一句。
單常雖然低著頭,但卻是一直在觀察著李岩。他看見李岩抬眼看城頭,他就知道要出問題了。於是解釋道:“卑職剛才說的,是整個睢州境內的守軍。城內只有四百人,其他都在城外各處駐守。”
李岩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帶來的兵士正好上城守衛。”
“將軍不是要還要去歸德城嗎?”單常小心的問道。
“這個本將已經安排好了,就不勞單千總費心了。”李岩淡淡的說道。
單純抱拳道:“末將不敢。”
此時熊知州對李岩拱手道:“既然都商量好了,那就請李將軍進城吧,縣裡的紳士們給將軍準備了接風宴。”
李岩向熊知州拱手道:“那就謝過熊知州並諸位士紳了。”
“李將軍客氣。”幾家大戶都是拱手客氣著。
李岩對親兵吩咐道:“命令部隊,全部上城,協助防禦!”說話的時候還想孫四福使了一個顏色。
孫四福會意,拱手道:“是,卑職明白,這就去傳令。”
之後李岩對熊知州他們說道:“熊知州,諸位,請。”
熊知州也是抬手道:“李將軍請。”之後也不矯情,率先向城內走去。
李岩跟著進城,他的親兵們也是牽著馬跟在後頭。而他部隊,則是在最後才排著隊入城。一進城就上了城牆,還留下一部分人在城門,輜重也流在甕城裡,等於是把城防都控制下來了。
等到了州衙後,就直接去了衙門的後堂,參加給李岩擺的接風宴。
眾人按照規矩,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後等著知州和李岩的上席先入座。
此時孫四福來到李岩的身邊,耳語道:“稟將軍,城上實有官兵二百七十八人。”
李岩點頭。之後大聲說道:“諸位!這宴席稍微等一下。”
眾人都是詫異的看著李岩,不知這是要幹什麽?
李岩對單常命令道:“單千總,你去把花名冊取來。本將要點驗一下軍兵人數。”
單常驚愕,他怎麽也想不到李岩會在這個時候點驗人數,於是笑著說道:“將軍,還是先開宴吧,等明日咱們再點驗不遲。”
“來人!拿下!”李岩突然喝令道。
他的親兵立刻上前,把毫無反應的單常給抓住。而單常的兩個親兵,也是被李岩的親兵給製服。
“你說城頭有兵四百,可是為何只有二百七十八人?!城內兵營都是空的,連夥夫都算上,也不到三百!你的兵都到哪裡去了?!”
“將軍,卑職記錯了,記錯了。其他的軍兵都在城外呢。”單常趕緊狡辯道。
李岩怒喝道:“要是有四百軍兵在外,睢州何至於有如此多的流賊?!先打三十軍棍!”之後對親兵吩咐道:“拿著我的腰牌,帶著這兩個兵士去兵營,把花名冊給我拿過來,我一會兒要親自點驗!”
“遵命!”他的親兵們答應一聲,就開始行動起來。
親兵們立刻從縣衙裡找出了刑具,把單常綁在凳子上,把外面的棉褲拔掉,開始一五一十的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