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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麽一點兒的傷亡，渡船上的清兵們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催促抓來的船工加快速度。不論是滿洲旗丁，還是投降的漢人降兵，他們都要奪取軍功，獲得官職和地位。還有就是軍法實在嚴苛，每次回去都要有功過評定，要是貪生怕死的話，不論是誰的奴才，都會受到皇帝嚴厲的處罰。

  而李岩手下的炮兵也是繼續快速的發射著。不同的是，三寸炮繼續發射霰彈，而小號弗朗基炮則是換上了實心鐵彈。這些鐵彈還有火藥包都是專門為這些小炮製的，為的就是能讓它們發射的更遠一些。不過畢竟用處不是太多，所以造的不多，他們用的時候都會比較謹慎，不到關鍵時刻不用。

  現在就是關鍵時刻了，渡船離岸邊不到一百步了，而清兵的羽箭也射的精準了很多。雖然他們有掩體，渡船也不是很穩當，可是還是有士兵被射中了。有兩個甚至被射中了咽喉，當場死去。要不是他們的鎧甲不錯，尤其是鎖子甲，能當的住羽箭，他們的傷亡也會不少。

  炮兵都是在渡口的兩側，所以實心鐵彈打的不是船上的清兵，而是船體本身。

  “轟”的一聲響，一顆實心彈飛出去，在最左側渡船的後面打出一個稍大些的水花。

  緊接右側的實心彈發射，命中了右側渡船的則面。不過打的有些高了，實心彈打碎船幫，將那裡坐著的一個清兵打死，還又砸斷了中間放箭的清兵的腳。此時船上一陣淒慘的嚎叫。

  三寸炮的霰彈還是不停的發射出去，把兩三個清兵打中。有的倒在船上，有的則是控制不住身體，倒下的時候把別人擠進了黃河。

  他們的棉甲裡面鑲著鐵片，防禦是不錯，可是也更重一些。而且棉花浸了水，那就更不用說了。掉進黃河裡的清兵拚命掙扎著，同伴想要幫忙，卻是怎麽也拽不動，還差點兒把整個渡船都給弄翻了。

  “哢嚓”一聲，一個實心彈終於擊中了船頭位置，直接把船頭削去一大塊兒，黃河水立刻就漫了進來。渡船立刻向前傾斜，船頭的兩個清兵立刻掉進了黃河，而其他人也都向前倒去。

  “船要沉了！”

  “我不會水啊！”

  “救命啊！”

  ……

  此時那些旱鴨子清兵們終於開始恐慌了。他們要是在其他地方戰死了，他們的同伴還能幫他們把屍體帶回去。可是在河裡，那就只能等著祭河神了。

  他們努力的在船上找些東西，可是這麽近二十人的重量，一個漏水的小渡船更本承受不住，一直在快速的下沉。等他們的棉甲浸了水之後，下沉的速度就更快了。就算是他們中會游泳的，也根本浮不起來。

  有人試圖快速的脫掉要殺死他們的棉甲，可是哪有那麽容易，在慌亂中，再加上像灌了鉛一樣的胳膊，他連搭扣和帶子都摸不到。河水讓他們窒息，可是長時間的缺氧又讓他們可望得到空氣，又不由自主的張開嘴。一口口將帶著泥沙的黃河水喝進去，他們就一路沉入水底了。

  “好樣的！把他們都打沉！”李牟看到一艘渡船開始沉沒，高興的喊了一聲。

  可是之後就再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雖然也打中了一兩下渡船，可是還不能讓渡船傾覆。而每次開炮都要調整炮口方向，讓射擊不是很流暢。

  幾次發射炮彈之後，渡船已經離岸邊很近了，清兵們紛紛從船上下來，趟著水向岸上跑過來。他們都看到了被淹死的同伴，所以寧願趟著一腿深的水前進，也要腳踏著地面才能放心。

  此時清兵只有二三十人了，有近一半的人不是掉在水裡淹死了，就是現在還躺在船上，沒有了再戰的能力。船工們的家人還都在清兵的手裡呢，也不敢逃跑，只能架著渡船又向北岸劃去。

  “霰彈！”小弗朗基的炮長們大聲的命令著。

  可是他們剛把霰彈裝上，李牟的一個親兵跑來，大聲的傳令：“將軍有令，繼續打渡船！”

  此時火炮已經對準了正在努力奔跑上岸的清兵，於是炮長還是下令開火。不過清兵人少，分散的很開，他們這顆霰彈打出去，好像沒有打到一個清兵。

  李牟的親兵也不怪罪，他們知道炮兵的操作，即便是直接換裝實心彈，速度也快不了多少，還不如這樣效率高呢。

  小弗朗基終於調整好了炮口，重新裝上了實心彈，開始向正在遠離的渡船射擊。而兩門三寸炮，則是趁著清兵和岸邊已經列好陣型的自己人還有些距離，繼續向清兵發射最後一輪霰彈，幾個清兵應聲而倒。

  同時隊列中的弩手也開始了發射。不過清兵大都舉著盾牌，弩箭深深的扎在盾牌上，卻不能穿透。那幾個沒有盾牌的清兵，雖然被弩箭射中了，可是受傷似乎不重，還能帶著箭杆繼續前衝。

  很快，殘存的近二十清兵衝到了岸邊的陣列跟前。他們此時開始相互靠攏，逐漸聚集起來，向一個點發起攻擊。

  他們用手中的兵器掃開向他們腳下砍來的長刀，用盾牌擋開向他們身體刺來的長槍和飛來的弩箭。他們不管不顧的跳起來，越過前排蹲著的刀盾兵，直接去砍殺後面的長槍兵。

  有的直接被弩箭射殺，有的沒有擋住刀盾兵的劈砍，腿腳受傷，摔倒在地。可是還是有四五個成功的接近了長槍手，用他們的骨朵，短斧，順刀來向長槍手們攻擊。

  順刀還好說，雖然鋒利，可是長槍手穿著的鎖子甲也都是淬過火的鋼絲，還能抵擋的住。可是骨朵和短斧就不行了，只要被砸中，不死也是重傷。

  後排的長槍手急忙刺出長槍，可是清兵經驗很足，盾牌的位置擺的恰到好處，剛好讓刺過去的長槍被擋住。再後面的弩手只能從縫隙中瞄準，對著清兵的頭臉射出弩箭。有兩個清兵直接被弩箭射穿頭盔，直挺挺的向後倒下。

  可是後面的清兵像是聞血腥的鯊魚，都向這兩三個缺口衝了過來。他們趁著李岩隊伍的長槍手傷亡的機會，將前面的刀盾手砍殺，砸死，之後繼續從缺口向裡面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