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情從來沒覺得眼淚會有這樣大的威力，每一顆掉在他手上的淚水就像是一顆子彈，射在了他的心頭，讓他不覺一顫。

  “別哭了。”穆少情拿過一旁的紙巾，繼續給雲裳擦著眼淚：“是不是羨慕你們少主的婚禮了？要是你想，我也給你一個。”

  聽到這話，雲裳的眼睛瞬間睜得很大，幾乎難以置信。

  因為，這簡直就是變相的求婚。

  穆少情看著她驚訝的模樣，一勾唇：“怎麽？真的是因為這個？那你想要什麽樣的，我們就直接去找人布置吧。”

  聽到這話，雲裳直接破涕為笑，笑得肩頭抖動，忍不住捂住了嘴。

  可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卻是依舊落下。

  抬眼，她用滿是淚水的眼睛看著穆少情，問道：“怎麽？穆少想娶我？”

  穆少情看著她，點頭：“嗯，你有問題？”

  雲裳看著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神情卻是帶著說不出的微妙，甚至是一絲諷刺：“穆少，你不會是一時衝動說笑話吧？”

  “我是會說笑話的人？”穆少情眉頭一皺，不答反問。

  雲裳眨了眨，自然知道他不是說笑話的那種，但是，他的話在她聽來，卻就像是一個笑話，一個逗她開心的笑話。

  看著面前這個男人，雲裳擦了擦自己的淚，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瞬間沒了之前的柔弱，變得多了冷靜。

  她看著他，很認真地問道：“穆少，你真想娶我？”

  “是。”穆少情回答得一點都不遲疑。

  雲裳唇角勾出一抹笑來，問道：“你了解我多少就敢娶我？”

  穆少情淡淡說道：“婚後可以繼續了解。”

  “哈哈哈哈！”雲裳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剛剛止住了的眼淚再次落下來。

  然後，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笑聲也慢慢緩和下來，似乎是在平複自己的心情。

  穆少情就這樣看著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終於，雲裳從自己的雙手中抬起頭來，看著他，說道：“穆少情，你知不知道，我十四歲就殺人了，殺了我的繼父，因為他虐待我，最後還想著上我，我就從廚房拿了一把刀直接把他殺了。然後我燒了那幢房子逃出來，遇到了會長。”

  會長，君沐陽的父親。

  想起自己當時被會長救了的時候，雲裳還記得那一幕，記得自己當時的感覺，覺得就像是天神一般的男人，就這樣來給了她救贖。

  “會長把我帶回到四海會，我想報答他，就努力學習很多東西，學著各種事情的善後。等到少主掌權，我成了雲之堂的堂主，經過我手裡的各種事情多不勝數。”

  她把自己的手伸到穆少情面前，說道：“你看這隻手，你知道它上面沾了多少血多少黑錢多少肮髒見不得光的東西嗎？”

  呵呵一笑，她雙手合在自己的臉頰處，看著穆少情笑得諷刺：“現在，你還要娶我嗎？你敢我？”

  聽到這話，穆少情看著她，一雙向來冷淡的眼睛沒有多少的變化，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