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七這小子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點了點頭,正色道:“諸位看好了,現在是下午五點三十分,也就是五點四十的時候,我如果治不好這老哥的腿,你們直接將菜刀遞過來,我自己動手砍就是了。”
我和薛小七這邊鬧出了事情,引起了其它的食客關注,一個個也都不吃飯了,都湊過來看熱鬧。
甚至於走在大街上的人也都鑽進了這家飯館,看看薛小七是怎麽在十分鍾之內,將一個跛腳了幾十年的人治好,這絕對是一件奇聞異事了。
眾人紛紛給薛小七叫好,弄的我也是一陣兒心潮澎湃。
雖然說我對於薛小七的醫術信心十足,可是這家夥竟然舍得用他的手指頭做賭注,也真是能夠豁得出去,這脾氣跟我頗有一拚,怪不得我們能湊到一起,成為好朋友。
我也終於知道了薛家兩位老爺子為什麽不讓薛小七出門了,合著這小子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外表文質彬彬,其實內心卻騷動不安,一放風,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我隱隱的有些擔憂,凡是都有個萬一,要是薛小七真的治不好這個飯店的老板,那五根手指頭到底剁不剁呢?
反正我是不能讓他剁,好端端的帶著出來,回去少了五根手指頭,我也沒法跟兩位老爺子交代不是?
我瞪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薛小七,但見氣定神閑的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木質的精巧藥箱子,打開之後,裡面是各種行醫用的工具,大多數我都沒有見過,不過當他從木箱子裡拿出來一個牛皮口袋的時候,我確實眼熟的很,那裡面全都是銀針,大大小小的銀針無數根,讓人眼花繚亂。
這牛皮口袋,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見他拿出來跟一個中了獨眼花蛇的人治過病。
薛小七先是拿出了一根很長的銀針,大約有七八厘米那麽長,隨後就擼起了那飯店老板的庫管子,露出了肥嘟嘟的小腿,薛小七眯起了眼睛,一下就扎在了那人的小腿肚子上,那飯店老板旋即就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不過並沒有叫出聲來,而且還很享受的樣子。
隨後,薛小七兩隻像是女人一樣細白的手,雙手同時握住了幾根銀針,快速的朝著那老板的腿上扎了十幾根銀針,一口氣下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此時,薛小七拍了拍手,朝著頭上的鍾表看了一眼,此時才剛剛過去三分鍾。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哥,你這腿,是氣血堵塞了血管,經脈受阻,我現在已經給你疏通了,你下來走動兩步,看看能不能行了?”
那飯店老板有些狐疑的看了薛小七一眼,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這就完了?”
“嗯,差不多了,其實你這病一點兒都不重,只是治的有些晚了,要不然我還可以少下幾針。”薛小七淡然的說道。
我看那薛小七的樣子,總覺的有一種淡淡的裝比的感覺。
那飯店老板半信半疑的站起了身,眾人給他讓開了一條道,他來回走動了兩圈,一點兒跛的跡象都沒有,完全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頓時一陣兒激動。
“老板,你的腿好了,真的好了,一點兒也不瘸了……”一個拿著菜刀的廚師興奮的說道。
“哎呀,還真是,我這腿以前一走動就疼,現在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了,真是好了呢。”那老板激動莫名,連忙走過來,一把抓住了薛小七的手,激動的說道:“神醫……您真是神醫啊……”
眾人頓時炸開了鍋,紛紛將薛小七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都開始要求薛小七給他瞧病。
一個人說道:“神醫,我老是咳嗽,您能給治好不……”
“神醫,我耳朵後面長了一個瘤子……”
“神醫,我有痔瘡……”
好家夥,薛小七的人氣一下子爆棚了,要是這麽治下去,我們今天晚上估計出不了這個門了。
薛小七這小子卻很有耐心,旋即將那飯店老板腿上的銀針拔了下來,其余的那些人,有些輕的病,薛小七直接讓他們去醫院,只有一些稍微有些困難的病症,薛小七才肯出手,幫其醫治,足足花了兩個小時,人才被打發走,可是還是不斷的有人被吸引過來。
最後老板沒辦法了,全都是過來治病的,他這家飯館直接改成了醫院了。
那老板將所有的人都轟了出去,關上了門,還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這才返了回來。
這一次,這老板對我們的態度直接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客氣的跟我們說道:“兩位兄弟,剛才我說過了,只要您能治好我的腿,那頓飯錢免了,這飯館也給你們,咱們是賭咒發誓過的,我也不能說話不算數,以後這飯店就是你們的了,說實在的,我這腿幾十年了,一直都沒有看好,這飯店給你我也不覺得虧。”
薛小七卻大方的說道:“老哥,您想多了,我沒有要你這飯店的意思,剛才也是在跟你賭氣,再者,我們兄弟倆都是外地來的,要你這飯店也沒用,只要飯錢免了,比什麽都強,至於你這病,我也是舉手之勞,就此別過,再見吧。”
說著,薛小七微微一笑,就拉著我站了起來,轉身就要朝著外面走。
“兩位恩人等等……”那飯店老板叫住了我們,從抽屜裡突然拿出來了一遝子錢,走到了我們身邊,遞給了薛小七說道:“恩人,既然你們不要我這飯店,那這錢你們肯定要收下,我這回是信了,你們的錢確實是被賊給偷了,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也不好走動,這是一萬塊錢,也不多,你們拿著用吧,就當是我的一片心意。”
看著這老板手裡拿著的錢,我和薛小七都愣了一下,說實在的,我和薛小七被偷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以後還沒個著落,連回去的車票都沒法買,這次去茅山,總也不能空著手過去,顯得多寒酸,身上沒點兒錢,確實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