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唯愛先是一怔，接著小聲應道：“嗯，等下。”

  向前走上幾步，將手上端著的粥碗，輕輕擱在桌上。

  然後，重新走回，沈少白面前。

  遲疑下，向下微微俯身，小心翼翼伸出手，握上他的掌心……還是涼涼的，在炎熱夏日裡，他這樣能夠降溫，感覺分外適宜。

  只是現實情況，他是因為受傷，溫度才低下來。

  “你的手，有點熱。”

  明顯的，沈少白也發現這點。

  他在說著同時，還來回一揉，唯愛在他掌心的手指，手感溫軟細膩，像是上等白玉。

  隱隱的，像是在把玩。

  瞬間，唯愛臉上沾染一點羞澀，出聲辯解：“不是我的熱，是你的涼……”

  “嗯？原來是這樣……”

  沈少白恍然一語，明明簡單不能再簡單事實，他像是真的不明白。

  然後，他顯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笑；“那麽，你幫我暖暖，嗯？”

  還是尾調微揚，帶著一點點引誘，唯愛聽著這樣語氣，有點沒法拒絕……只是，他態度這般溫和，像是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矛盾，分離，決裂。

  這還是——沈少白嗎？

  俊美的容顏，像是夏日裡，盛開在池中的紅蓮，驚豔著所有時光……跟沈墨北不同，他有著歲月沉澱下，趨於成熟的安穩，跟他待在一起，有種安心感。

  “不想嗎？”

  偏是，在等不到回答時，他接著問上。

  唯愛咬著唇，隱約覺得他問的，哪裡透著曖昧……但是最終，還是在他的注視下，肯定應道：“想……”

  話落，伸出另一隻手，跟著握上去。

  對比下，意外的發覺。

  他的手掌，比自己大上好多，她兩隻手疊加，才堪堪握住……他手指乾淨修長，讓她不由想到，就在那日，他為凌素秋，彈鋼琴時。

  就是這些手指，在那架鋼琴上，彈出動人琴聲。

  恍神間，他手指一動，離開唯愛的手中，向前一點點的，移至觸碰……唯愛看著他，似是有點虛弱，手臂也使不上力氣，便是乖巧的，配合著湊近。

  感覺到，他手掌停在臉上，來回輕輕地摩挲著，像是描繪著她的容顏。

  唯愛心裡一黯，突然憶起。

  最初，在沈島醒來，去至他的面前。

  他也是這樣，撫著自己的臉，道出救下她的事實，因為長得像童嫿……那麽，現在呢？沈少白，你這樣待我，是不是還是同樣原因！

  說你深情，你是真的深情。

  只是你的深情，全給了她。

  說你殘忍，你也真的殘忍。

  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把我當作替身存在！

  唯愛想著，心裡忍不住，溢出一點點的疼。

  直至，沈少白的手，停在女孩包扎的頭上：“還痛嗎？”

  他聲音微沉，帶著一點點溫和，許是受著傷，夾雜著一點沙啞……瞬間，拉回唯愛的思緒，嗓子有點堵，像是發不出聲音，只是凝著他。

  最終，還是抑製著情緒，低聲道：“不痛……”

  隨著唯愛回上，沈少白眼裡一深，手上突然地一轉，扣在唯愛後腦上，然後微微一使力。

  唯愛本就俯身站著，隨著他這般動作，身形來回不穩。

  瞬間，向前一跌，跌入他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