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早該走掉，他知道自己離開，就不會過來這裡，也就沒有如今的傷心話語。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突然間，溫暖感到不可置信，伸手晃著他的手臂，一遍遍追問著。

  她不相信，沈墨這麽對待自己，為什麽這樣折磨？

  明明，昨天晚上，他笑著表白，滿是認真的神情，一點不是作假……結果一轉眼，他截然相反，這麽無情決絕，讓她重新陷入絕望。

  “沈墨，你在騙我，對不對？剛才，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對不對？沈墨，你告訴我……”

  溫暖淚眼朦朧，死死凝望著沈墨，一句句催促著。

  她想，只要他否認，她可以不在意，什麽都不在意，就當這是玩笑……只要，他肯說，她就會相信，這是唯一的退路！

  然而，她就這麽看著，看著他恍然變得陌生，低低的道：“阿暖……對不起……”

  “對不起？”

  溫暖輕笑一下，情緒遭到波動，夾雜著無人懂的寂寥……很快，沙啞著嗓音，尖銳地開口：“沈墨，我要的不是對不起！你不能說對不起……”

  對不起，多麽風輕雲淡，卻又讓人心灰意冷。

  “沈墨，你當我是什麽？”

  溫暖雙拳緊握，按捺著壓抑的心境，狠狠地問著。

  雪花飄落下，沈墨黯然不語，溫暖的心一點點冷下，她真的希望，他不曾過來……相比之下，她寧願苦苦的等，等不到結果，也比此時要強得多！

  “如果，你對我沒有情意，何必給我希望？我已經放棄你了啊，已經打算離開了啊，這算什麽？”

  原本，溫暖做的決定，就是遠離京城，在忘記對沈墨的感情之前，不想再回來。

  她真的打算這麽做的，卻是同一時間，沈墨出現在面前，攪動她的心思。

  所以，這算什麽？故意玩弄不成！

  如果說，上一次沈墨和夏唯愛談話，說對自己只是因為夏天澤，生出的愧疚彌補心思……那時，她恨了他，可是還有一絲保留，恨的不夠徹底。

  因此，能夠再次回頭，輕易的停留。

  那麽，這一刻，溫暖實實在在，對於沈墨失望至極，再沒了什麽心思。

  恨是因為，還在愛著。

  當恨都不想再恨，大概是因為，真的想和他這個人一刀兩斷，但願以後天涯陌路，再無什麽交集！

  “阿暖，對你的感情，我不想自欺欺人，只能說一句抱歉。除了這點，你要其他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沈墨一字一語說著，那麽的堅定無誤，顯然對於溫暖，真的沒什麽感情。

  溫暖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自己枯死的心。

  這下，該死心了吧？

  好好看清楚，你在他的眼裡，一文不值！

  “好……真好！沈墨，你真好……”

  溫暖踉蹌著後退，伸手捂上心臟的地方。

  感受著私密的疼痛，緩緩地傳出，讓她差點無法呼吸，雙腿泛著僵硬，再來回一動，差點跌在地上。

  見此，沈墨眸裡閃過一抹擔憂，想要上前扶著。

  到底，他只是伸出手，沒有付諸行動。

  卻在這時，另一道身影上前，箍著溫暖肩膀，讓她好好穩住身形……縱是離得遠，只是這裡寂靜，兩人談話聲音不大不小。

  彭哲不是故意要聽，但是的確聽到，聽個七七八八，猜出怎麽一回事。

  登時，他心下滿是憤怒，冷冷盯著沈墨：“真沒想到，你這麽玩弄感情！沈墨，不愛就別招惹，你這樣真讓人看不起！”

  想著昨晚上，沈墨出現在慈善宴會上，還拉著溫暖離開。

  作為男人而言，他隱約覺得，沈墨肯定在乎溫暖。

  所以，當溫暖一臉嬌羞，他就猜到兩人和好，那時雖是苦澀，還是存著祝福心思……可在這一刻，沈墨再次傷了溫暖，讓他實在怒火燃燒，覺得不是男人所為！

  “你知不知道，她在這裡等了你多久？你要是無心赴約，何不早點說清楚，沈墨……”

  “別說了！”

  彭哲為溫暖不平，只是話音未落，讓溫暖一語阻止。

  “為什麽不說？暖暖，你一心都是他，他呢？他可曾對你有過真心……”

  “別說了！彭哲，拜托你，別說了……”

  溫暖滿心的混亂，對於彭哲說的，感覺無異於傷口撒鹽。

  “這是我和她的事，無需外人插手。”

  面對彭哲，沈墨滿是寒冷，沒有絲毫溫度。

  因為天色昏暗，他臉上的神情，沒人能夠看清，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再談論什麽都失去了意義！

  “阿暖，該說的，我都已說過！只希望，我們以後還是朋友，現在已經深夜，沒必要在這裡停留！你要走嗎？我送你回去……”

  沈墨匆匆結束話題，像是有什麽急事，又或是別的什麽，隻說著回去的話語。

  “不勞大駕，我會送暖暖回家！沈墨，你剛才所言種種，如果是你的真心話，願你不會後悔！以後，關於暖暖的事情，一律有我在，不需你再費心……”

  彭哲這時候，表明自己的態度，完整說出自己的心思。

  這一回，沈墨沒有再說什麽，僅是看著溫暖：“既然，你有護花使者，我也就不再多說！阿暖，對不起，如果可以……”

  說到這裡，沈墨聲音突然消失，似是猶豫著什麽。

  旋即，他咳嗽一下，驀地轉過身，以拳抵唇擦著什麽，再不曾回身：“如果可以，忘了我吧！沈墨不值得你的傾心相待——”

  這是沈墨留給溫暖的最後一句話，因為這麽一語說完，他真的不再有半分留戀，往著前面走去。

  一步一步，走的堅定，絕情，漠然。

  溫暖瞪大眼睛，有點不可置信，目送著他慢慢離開。

  良久，嘴裡才喃喃有聲：“他走了？呵，他就這麽走了，哈哈……他就這麽走了！我算什麽，我在他的心裡，究竟算什麽……”

  顯然，溫暖思緒恍惚，冷冷這麽道著。

  臨到最後，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暖暖，你還好嗎？他不值得……”

  也許，彭哲隱約間，感到沈墨有點不對勁。

  但是此時，他滿心都是溫暖，為她深深擔憂，害怕她看不開，從而發生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