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少不了讓氣氛變得有些凝滯，秦芷愛等了會兒，又開了口：“你呢？怎麽也會在醫院？”

  問完這句話後，秦芷愛才留意到顧余生的氣色不是特別的好。

  她眉心輕輕地皺了皺，“生病了？”這一句話，還沒問出口，他倒先醒過神，語氣很淡的開口說：“來看個朋友。”

  秦芷愛吞下到嘴邊的話，“喔”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她提了“出入境”這三個字的緣故，他知道她要出國當交換生，過了小片刻，閑聊客套的問了她句：“出國的手續都辦好了嗎？”

  “差不多都辦好了，只等簽證了，說是最晚下周一可以拿到。”

  “嗯……”停了下，顧余生又問：“哪天走？”

  “二十九號吧。”

  今天已經是二十號了，還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

  “快了……”顧余生回。

  回完後，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一樣，又問：“不是說，那邊三月十號才開學嗎？怎麽走的那麽早？”

  “教授建議我，早點過去，熟悉熟悉環境。”

  “也是。”顧余生望了望不遠處，不再說話。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縈繞了一小會兒，秦芷愛正要開口道別，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秦嘉言打來的，告訴她，他已經安全到了杭州。

  秦芷愛溫言溫語的囑咐了秦嘉言幾句，掛斷了電話。

  顧余生雖然沒看到秦芷愛來電顯示上顯示的名字，也沒聽見電話裡的秦嘉言到底說了點什麽，但他還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她接電話的對面，是個男聲。

  她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溫柔，說話的語氣又軟又細，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那個新的開始嗎？

  心底又開始壓抑沉悶了起來，顧余生望著沐浴在陽關下的秦芷愛，垂在身側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頭。

  如今小姑娘過得真的挺好的，有了可以相愛的人，還要出國當交換生了，雖然不及嫁給他可以當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但對不起來很多人，也算是特別好了。

  他不就是盼著她好嗎？如今她過得好，他沒必要把牽扯了她好些年，已經被她放下的那些煩心事折騰出來，再惹她糾結心煩了。

  顧余生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垂下眼簾，遮擋住恨不得永遠都黏在她臉上的視線，聲音很輕的說：“我還有點別的事，先走了。”

  “嗯。”秦芷愛揚起唇角，笑的又甜又燦：“再見。”

  顧余生卻覺得自己喉嚨裡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哽的他很難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平平穩穩的說了兩個字出口：“再見。”

  秦芷愛離開後，顧余生沒著急回病房。

  站在原地，把一盒煙抽光，直到陽光西斜，沒了溫度，天氣轉涼，他才輕輕地咳了一下嗓子，長長的吐出了一口鬱氣，轉身，踏著步子，衝著病房走去。

  護士看他回來，問：“顧先生，您要吃晚餐嗎？”

  沒胃口，他擺了擺手，直接讓護士離開，躺在剛換下乾淨的床褥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