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走，墨小碗心裡空落落的，都忘了流眼淚。

  特別是看到桌上那一疊畫，他都沒有看過一眼，突然悲從中來，什麽時候他才能恢復記憶？

  什麽時候她才能讓他想起過去？

  想起他和她過去美好的時光，想起他們的一雙孩子。

  有時候看著希望觸手可及，有時候似乎遙遠得沒有邊際。

  越想越傷心，墨小碗將桌上的畫一下全拂落在地上，嗚嗚咽咽趴在床榻上哭了一會，哭累了就睡著了。

  軒轅辰怒氣衝衝進了臥房，朝門外探頭探腦的幽祈吼道：“滾進來！”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偷窺被抓個正著，幽祈心驚肉跳。

  這飄雪苑，只有一個人能牽動主子的情緒。

  幽祈大著膽子問：“可是煙兒姑娘惹太子殿下生氣了？”

  軒轅辰不說話，也不說讓幽祈退下，靜默了一柱香之久，想說什麽，唇顫了顫，無奈的歎息一聲。

  幽祈就知道，一定是因為煙兒姑娘。

  “太子殿下，恕屬下大膽，這女人啊，最難纏了。順著她的意思，她不拿你當回事；這逆著她吧，她又會跟你鬥氣。”

  幽祈一開始小心翼翼試探著說了一句，見軒轅辰傾耳細聽的樣子，還扭過頭來看著他，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嘩啦嘩啦竹筒倒豆子般傾泄而出。

  “就拿冰兒來說，她非要屬下將她的遠房親戚安插在這太子府當差，屬下不願意，她就生氣，幾天不搭理人。”

  軒轅辰想到那個難纏的丫頭，莫名其妙跟他胡鬧，就問幽祈。

  “那該如何？”

  “哄唄，這女人呀就要哄，屬下有一次偷聽到府裡的丫鬟婆子在閑聊，說是這女人有時候很溫柔，來每個月來月事那幾天，性情反覆無常。更何況，煙兒姑娘給太子殿下那藥方，明明醫好了殿下，卻被帝君遷怒關押進柴房這麽久。怎麽受得了？”

  幽祈啪啦啪啦道：“屬下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過了李管家的眼，將冰兒那個遠方親戚安插在飄雪苑灑掃，她才……”

  幽祈接下來說什麽，軒轅辰一句也沒聽到了。

  一想到那丫頭淚滿朦朧的樣子，她睫毛上顫微微沾著淚珠兒，心裡忍不住滿是憐惜。

  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愛哭的人兒？

  可偏偏，她流眼淚，他會心疼她，會在乎她。

  所以幽祈話沒說完，軒轅辰一個閃縱消失在臥房裡，往柴房的方向掠去。

  柴房一片黑暗。

  從懸窗進去後，軒轅辰站在床榻邊，從懷裡取出夜明珠。

  夜明珠柔和的光輝投射在床榻上的小人兒身上，她的身體在錦被裡蜷縮成一團，因為哭過，雖然睡熟了，眼眶也有些微微的紅腫。

  看著她熟睡的模樣，聽著她微微酣睡的聲音，軒轅辰一下心軟了。

  “壞丫頭！”

  從懷裡掏出一方素淨的帕子，輕輕替她擦拭乾淨臉上的淚痕，心疼的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眸光變得很柔和很柔和。

  看到被她拂落了一地的畫，更是心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