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艾，你……”

  我想說什麽，只是叫了一下葉艾的名字之後，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陳禮也猛然放下來捂著眼睛的手，臉上是還來不及收起的狼狽不堪，悲痛，還有掙扎。

  他轉頭去看葉艾，滿眼的驚恐和不敢置信。

  看到陳禮轉過來的臉，葉艾溫柔地笑了，她微微偏頭，死去二十年的她依然是當年的模樣，漂亮客人，這樣偏頭一笑，帶著幾分俏皮可愛，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陳禮的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懷念，還有深情。

  “小艾，對不起，我……”

  “別說！”

  葉艾上前一步，捂住陳禮的嘴。

  她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掌，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陳禮，這幾天是我這二十年裡，最幸福的幾天。我可以撫摸著，擁抱你，親吻你，實實在在地擁有你。每天早上，我可以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的笑臉。每天晚上，你都會抱著我溫柔地說晚安。這是過去二十年裡，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夢想著的生活。”

  陳禮抬手握住葉艾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一起輕輕地貼在臉頰上。

  “小艾，這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遺憾被填補，摯愛回到身邊，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做夢。可是，我不能……”

  “噓……”

  葉艾另一隻手輕輕地豎在食指唇邊，阻止陳禮把最後一層窗戶紙戳破。

  她坐到陳禮旁邊的椅子上，身體不斷地顫抖著，臉上的笑容卻依然溫柔恬淡。

  這樣的葉艾，讓我想起最初見到她的模樣。

  那樣的乾淨純潔，站在窗邊，安然地回頭，便是醉人的嬌羞。

  “葉艾，你現在從寧夢身體裡出來，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再商量，靈魂沒了，你就徹底消失了……”

  話說完，我忍不住鄙視自己。

  明明下定了決心要給葉艾一個深刻的教訓，但是到了此刻，卻心軟了。

  終究，是我真心當做朋友的人。

  葉艾搖頭，目光不曾從陳禮身上離開分毫。

  “沒必要了，過去的二十年，我都不曾像這幾天這樣滿足，離開之後又要重複以前的日子，我想想都覺得可怕。那樣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陳禮，你不用擔心寧夢，這個身體是她的，等我的靈魂力量消失之後，她就會完全回來。只是她會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對不起，我已經顧不得了。”

  陳禮搖頭，滿臉沉痛。

  “小艾，別說了！你別說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錯。二十年前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慘死。二十年後如果不是我懦弱，也不會讓你做出這樣的選擇。都怪我，我就是個懦夫……”

  葉艾再度深深地看他一眼，手慢慢地抽出來，轉頭看向我。

  她的眸底，真切地流露出歉意的神色。

  “七七，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我抿著嘴唇，沒應聲，盡管對她此刻的處境同情，但是我對她的背叛，卻依然不準備原諒。

  “七七，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滿腦子都是你欺騙我，你對不起我的念頭。真是可笑，你對我那麽好，我卻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我偏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