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這樣也是保證了她的安全 但是,蘇知愉心想:她是萬萬不敢吃她們拿來的東西的,萬一楊美嫻暗裡想害她的孩子,在吃的裡面放點什麽東西……
她可不敢再拿孩子冒險!
再說了,即使是要假裝親熱和諧,她也不能坐在這裡,心安理得地讓兩個長輩的伺候她啊。
這讓外人看在眼裡,還以為她是仗著自己懷了身孕,肚子裡是周家的長曾孫,就開始頤指氣使起來了呢!
想到這裡,蘇知愉臉上綻放一抹微笑,“不用了,二嬸,三嬸,我已經吃飽了。”
聽她這樣說,楊美嫻立刻把盤子放了下來,她只是因著老爺子吩咐才來跟她表示親熱,本就不情願幫她去拿吃的,蘇知愉這樣一說,反倒如了她的願。
“那你就喝杯果汁吧。”梁吟秋看了一眼被楊美嫻放下的盤子,又笑著說道。
“對的對的,你懷孕了不能喝酒,多喝點果汁有好處,這裡的果汁都是拿新鮮水果現榨的。”楊美嫻說著,四處看了看,見有端酒水的服務生,便招了招手讓他過來,親自端了一杯橙汁遞到蘇知愉的面前。
梁吟秋看著她相當利索的動作,勾了勾唇角,不動聲色地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哎呀,真是謝謝二嬸,還勞煩您幫我一個晚輩拿飲料。”蘇知愉伸手接過杯子,滿臉不好意思的表情。
既然是演戲,拿她就配合著好好演就是了。
說完,蘇知愉把杯子遞到嘴邊,喝了一口,嗯,這現榨橙汁就是好喝。
她是眼睜睜看著楊美嫻從侍應生的托盤上端過來的橙汁,不怕有什麽貓膩。
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蘇知愉就不說話了,她心想;橙汁也喝了,戲也演了,估計旁人也都把她們一家親的模樣給看了去了,這兩個“笑面虎”也該退場了吧?
可是她的想法剛一落定,兩個人不但沒離開,反而一左一右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蘇知愉有些頭暈,敢情這戲還演不完了?
她下意識地就抬頭張望著去找周慕岩,可是,掃了一圈,她的脖子仰得都快斷了,也沒看到周慕岩的身影。
她隻好放棄,低下頭端起面前的橙汁默默地喝著,期望著慕岩能盡快擺脫跟他打招呼的人,過來找她。
而與此同時,隱沒在人群中正和人交談的周慕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扭頭向著蘇知愉這邊看了一眼。
他顯然看到了蘇知愉旁邊的楊美嫻和梁吟秋,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焦急擔心的神色,臉上的神色淡淡的,下一秒目光轉向另一個方向。
正在被一些貴族圈子裡的夫人小姐圍著道賀的溫若安,似乎感覺到了有目光向她掃過來,她抬頭,越過人群,看到了周慕岩。
一接觸到他的目光,溫若安便朝著她若有似無地笑了笑,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然後,她不顧那些圍著她的人還在說著什麽祝賀的話語,走出人群,向著蘇知愉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些人被她突然的動作弄的愣了愣,目光不由得都跟隨著她的腳步望過去。
蘇知愉低著頭喝橙汁,並未看到走過來的溫若安,可是梁吟秋和楊美嫻卻看到了。
兩個人剛想起身,對她說幾句祝賀的話,可是還沒等她們站起來,溫若安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她們一樣,直接忽略,目光直直地落在蘇知愉的身上,然後清清冷冷地開口了,
“蘇知愉,你還真的來了?”
早在感覺到一左一右兩個人有動作的時候,蘇知愉就已經抬起了頭來,她原本以為兩個人終於覺得尷尬,演不下去這種溫情戲碼要離開了,可是當她一抬頭,卻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溫若安。
她臉上立刻帶了笑,想要站起身祝她新婚快樂,還沒開口,卻忽然發現她的神色和語氣都似乎有些不對勁。
不僅她一時間有些愣怔,就連梁吟秋和楊美嫻也都是一愣,她們顯然也看出了溫若安的不對勁。
可是,就算溫若安和蘇知愉沒什麽交情,但溫若安嫁的人可是洛緩緩的哥哥啊,而洛緩緩又正是蘇知愉最好的朋友,兩個人有這樣的一層關系在裡面,就算不熟識,也不應該這麽冷冰冰吧?
還是說,真的如她們猜想的一般,這溫若安是心裡放不下紀流雲,想要報復他和洛緩緩才嫁給洛嘉禾的?
但是,解除婚約是溫若安率先單方面提出來的啊,而且還比紀流雲早一天結婚。
難道,這丫頭真的有這樣的魄力,為了報復曾經的未婚夫和情敵,也為了不讓自己貼上被解除婚約的標簽,保留最後一點尊嚴,竟然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舍得搭進去?
這一瞬間的愣怔,梁吟秋和楊美嫻已經自動腦補了很多,不過,她們也都繼續保持著沉默,就是想看看溫若安到底想做什麽。
如果她是來找茬的,她們也不介意在讓蘇知愉受了羞辱之後再奮起力爭,以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姿態來“保護”她。
蘇知愉則是有些懵,她和溫若安的關系雖然還不至於達到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的程度,但,她一直以為兩個人已經是好朋友了,尤其在上次她去醫院看過自己之後。
可,現在若安的態度,似乎並不是對朋友的態度,甚至有些敵視的感覺!
蘇知愉還沒想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溫若安已經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再次開口了,不過這次的語氣更冷,甚至還夾帶了不屑和羞辱的成分。
“蘇知愉,沒想到你還真的敢來呢。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和臉面過來參加我的婚禮呢?你是嘉禾的鄰居,也是他的朋友,我不過就是看在嘉禾的面子上,隨意給你發了張請帖,你還真的就來了!?你還真是臉皮夠厚,心夠寬的啊!”
她這些話說得蘇知愉更懵,她,什麽意思呢?不是她在醫院的時候給了自己請柬,然後還叮囑她一定要來參加的嗎?現在怎麽又諷刺她臉皮厚,責怪她不該來呢?還是當著梁吟秋和楊美嫻的面!
在她印象中,溫若安不是這樣的人,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以前高冷的她不是,現在變回本尊的她也不是!
蘇知愉有些混亂的腦子裡像是閃過什麽,她努力想抓住,卻被耳邊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若安啊,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知愉她怎麽就不該來不敢來參加你的婚禮呢?拋開她是你丈夫的鄰居朋友之外,她可也是你小姑子的閨蜜啊,兩個人是最好的朋友呢。就算是衝著她,知愉也應該來這一趟的。”
說話的是梁吟秋,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在外人看來是在竭力保護蘇知愉,可實際上,她卻是在挑事兒,在故意挑動溫若安的怒氣,不然,為什麽要把話題往洛緩緩身上扯呢?
她又不是不知道洛緩緩搶了溫若安的未婚夫!
“是啊,若安啊,如果你是在記恨你家小姑子搶了你的未婚夫,那也應該是冤有頭債有主啊,你記恨也應該記恨在你家小姑子身上啊,我們知愉雖然是她的閨蜜,最好的朋友,但也僅限於此,總不能是知愉攛掇的你家小姑子去搶你未婚夫的吧?所以,你也要搞清楚對象再來罵人啊!”
如果說梁吟秋的話還是遮遮掩掩,那楊美嫻的話就更加露骨,什麽叫總不能是她攛掇緩緩去搶紀流雲的吧?
這不明擺著把別人往這個方向上領嗎?不知道真實情況的,聽到她的話,還真的會以為事實就是這樣呢!
一個不夠,兩個一起上,平時一向不和的梁吟秋和楊美嫻,此時配合的卻是天衣無縫。
“攛掇不攛掇我倒是不清楚,但身為洛緩緩的閨蜜,最好的朋友,洛緩緩當然是通過她才認識勾搭上的紀流雲。”不等蘇知愉緩過氣來,溫若安又冷冷地開口了,面上還帶上了從未見過的鄙夷神色,“她以為嫁給了周慕岩,嫁入了豪門,就當自己是多高貴的人了,還提攜自己的閨蜜也嫁入豪門呢。你當這是什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不看看自己究竟什麽身份!竟然敢從中搭線,讓人搶我的未婚夫。蘇知愉,我跟你勢不兩立!”
“還有啊,”溫若安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剛才沒看錯的話,你這杯橙汁是周二太太幫你拿的吧?不就是懷個孕嗎?還得兩個長輩一左一右地伺候著你,蘇知愉,你可真是會拿譜!”
楊美嫻心裡冷笑,蘇知愉這是又樹了一個死敵?真是自作孽啊,就算不是洛緩緩和紀流雲的事情她是無辜的,也只能歎一聲,她運氣不好了,嫁個豪門,有個閨蜜,也能惹上麻煩事!
雖然心裡冷笑,但是面上卻像母雞護小雞一般,“若安,我們家知愉肚子裡可是我們周家第一胎曾孫,我們兩個大人照顧著也是怕出什麽意外,所以才小心了些。再說回你和紀流雲的事,你那話是沒錯,但,你是不是有些搞錯對象了?這件事你要怨的人不應該是洛緩緩和紀流雲嗎?這件事的責任人怎麽也輪不到知愉吧?況且,你現在已經結婚了,結婚對象還是洛緩緩的親哥,以前的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現在再提起你和紀流雲……有些不大好吧?再說了,讓你老公聽見了,誤會了怎麽辦?”
雖然楊美嫻一副護著蘇知愉的模樣,但她對溫若安說的話卻是相當和緩,斟酌著說出來的,而且面上也一直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她可不會為了護著蘇知愉得罪了溫家人。
溫若安冷笑一聲,“我雖然找到了真愛,而且也已經結婚了,但被人奪走未婚夫卻始終是我一生的恥辱。你們也知道的,我溫若安向來都是只能搶別人的東西,別人卻不能搶我的。更何況,被搶走的還是未婚夫?
但是既然搶走我未婚夫的是洛緩緩,我當然不能再繼續記恨她,因為我現在已經嫁給了洛嘉禾,那洛緩緩現在就是我的小姑子,我們成了一家人,一家人之間還談什麽埋怨不埋怨?記恨不記恨?況且,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本就是她蘇知愉,如果不是她,緩緩和紀流雲哪裡能相識?所以,很遺憾,蘇知愉你被我惦記上了,記恨上了。所以,你現在馬上離開,離開我的婚禮現場,如果可以,我真想永遠不再見到你!五分鍾之後,你要還沒離開,那就不好意思,我要叫保安了!”
溫若安說完,又高傲地睥睨了她一眼,然後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昂地轉身離開了。
“知愉,這……”楊美嫻有些為難地看著蘇知愉說了三個字。
在溫若安說話期間,蘇知愉一直定定地看著她,這時候才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麽意思?
整個過程,她一句話都沒說,不,是一個字都沒說,溫若安和梁吟秋楊美嫻一唱一和,一說一搭地就把溫若安恨她這件事給坐實了?
雖然溫若安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副恨慘了自己的樣子,可她怎麽就覺得……她只是演戲一般地向楊美嫻和梁吟秋證明她們關系不好,她記恨自己的假象呢?
楊美嫻見蘇知愉一動不動,張著嘴巴眨著眼睛,以為她是被溫若安突如其來的辱罵給嚇到了,她心裡暗笑著,看來溫若安肯定是真的記恨蘇知愉的,如果不是太恨她,也不會忍不住在自己的婚禮上就鬧事吧?誰還會希望自己的婚禮出狀況怎麽的?
雖然目前為止,溫若安和蘇知愉樹敵對他們周家二房沒有任何好處,但她就是單純地對蘇知愉又樹了一個勁敵而高興。
心裡高興,嘴上卻著急地說道:“知愉啊,不怕不怕啊。但是,現在該怎麽辦呢?你真的要離開嗎?”
她本來還想著看見蘇知愉被羞辱之後羞憤難當地哭鼻子,當眾出醜呢。可是,她們附近雖然人不多,但還是有人的。再加上原本圍著溫若安祝賀卻被她打發掉的那些人,看起來都是各自談笑,心思卻都是在她們這邊的。
所以,演戲演到底,她還是要裝出一副好二嬸的形象。
而蘇知愉卻仍是愣愣地,一句話都不說,像是真的驚訝到掉了魂一般。
那邊溫若安轉過身走了幾步之後,才暗自呼出一口氣,除了之前在蘇知愉和洛緩緩工作的寵物醫院裡,陰狠毒辣地懟了洛緩緩,這是她這輩子第二次當惡人!
沒想到這兩次惡人,還都是為了男人!
紀流雲也就罷了,他周慕岩也來插一杠子讓她幫忙,他是她的誰啊?
唉,罷了罷了,誰讓他是紀流雲的表哥,蘇蘇的老公呢?
況且,幫他也是為了幫蘇蘇!她也認了!
在經過周慕岩身邊的時候,溫若安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周慕岩端著酒杯喝酒的動作都沒停,回了她一眼。
隨後,周慕岩繼續跟談話的人聊了兩句,才返身朝蘇知愉那邊走去。
梁吟秋和楊美嫻見周慕岩過來了,主動就退回了自己原來的地方,遠離了蘇知愉。
一來是孕婦有人照顧用不著他們了,二來嘛,兩個人是都挺忌憚周慕岩的。
“怎麽了?”周慕岩似是“看出了”蘇知愉的異常,抬眼看了看她身後的梁吟秋和楊美嫻兩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蘇知愉抬眼看了看他,搖了搖頭,過了會兒,才動了動唇,說道:“我想回去了。”
“走。”周慕岩沒有絲毫遲疑,吩咐人拿了兩人的外套過來,然後攬著她的肩就走出宴會廳。
他們身後,楊美嫻心裡冷笑,蘇知愉,看來,就算我們不能對你怎麽樣,也自會有人替我們收拾你!
而她身邊的梁吟秋卻微微眯了一雙眸子,她可不像楊美嫻那麽蠢,那麽好騙,她怎麽覺得今天這事情有些不對勁呢?
但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不過,她肯定,事情不像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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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上,周慕岩認真開車,蘇知愉默不吭聲地望著窗外。
良久,周慕岩正打算要不要開口說點什麽的時候,蘇知愉突然把臉轉了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他。
周慕岩剛張開的嘴巴又立刻閉上了,她這動作太突然,她這眼神太犀利!
“溫若安今天這麽做,是不是你的意思?”蘇知愉盯著他看了一秒,開口問道。
她只是思維有些單純,但並不是傻。她想了半天,越想越不對勁,溫若安今天的行為,好像就只有一個目的,讓別人誤以為她和自己的關系很惡劣。
而這個“別人”,主要就是梁吟秋和楊美嫻吧?因為畢竟當時,除了她,離得最近的就是她們兩個了。
就算溫若安今天的表現有很多破綻,騙不過她,但是騙過她們倆肯定是綽綽有余。
因為她知道她和溫若安之間關系的現狀,而梁楊兩個人是不清楚的。在她們心裡,溫若安又是那種和所有富家小姐一樣的大小姐,身上自然有大小姐的通病,高傲,蠻橫不講理,容易遷怒,自己的東西容不得別人覬覦一分,有人得罪了自己就會記恨一輩子!
而溫若安說的洛緩緩搶走紀流雲,她蘇知愉是始作俑者,是罪魁禍首又不無道理。
但,達到這個目的的目的又是什麽呢?讓梁楊放松對溫若安的戒心,好讓她能在關鍵時刻出其不意地幫自己一把?
這個關鍵時刻又是什麽時候呢?
蘇知愉實在是想不出,但她唯一能肯定的是,溫若安這麽做,應該是周慕岩的意思。
“溫若安?她做了什麽?”周慕岩一副驚訝的樣子,似乎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她說她恨我,讓我以後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蘇知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周慕岩看。
“恨你?為什麽?”周慕岩轉過頭看她一眼,隨後又看向前方。
“緩緩跟紀流雲好上,我是牽線人,害得她的未婚夫被搶走。”蘇知愉言簡意賅。
“那……她可能是真的恨你,溫若安這個人……睚眥必報……”
遠在婚宴現場的溫若安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心裡憤憤地想:哪個混蛋在說我?
身旁的洛嘉禾正跟別人交談著,見她打噴嚏揉鼻子的,側過臉輕聲問道:“你沒事吧?打噴嚏,鼻子癢,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沒有,我身體好得很。”溫若安連連擺手,心裡卻對他的細心體貼感到暖暖的。
其實,如果結婚也不錯啦,至少身邊會有個人一直關注你,關心你。
但隨即,她又意識到自己想法的不妥,她跟洛嘉禾之間可是假的,她對他是沒有男女方面的感情的。
況且,他對她也沒有!
車上,
蘇知愉目光如炬,“溫若安跟我的關系,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前幾天我們還相談甚歡,今天她就在自己的婚宴上當著來賓的面,說恨我?這劇情是不是太跳躍了點?”
周慕岩回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前方專心開車,右手的食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地敲著,良久,
“好吧我承認,的確是我的意思。”
“為什麽?”得到答案的蘇知愉,還是有些吃驚。
“撇清你倆的關系啊!”周慕岩說的理所當然。
“為什麽?”
“其實,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你的處境太危險,出了上次那件事,我只有讓你的周圍有更多可以幫你的人。但,溫若安畢竟是外人,她並沒有義務幫了我們還被想害你的人給記恨上。現在你們的關系撇清了,那以後就算是她幫了你,他們也想不到她的身上,這樣也是保證了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