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開到酒店。
樓西寧給阿藍買了一套衣服,讓她去洗澡之後換上。
慕容家距離這裡至少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而且外面還有些堵車,也許會花更長的時間。
想要今早換掉弄髒的裙子,只能去酒店了。
阿藍從被樓西寧帶走的時候開始,整個人就是呆呆的,不說話,也不笑。
最後被樓西寧推進浴室,她雙手抱住衣服,蹲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神空洞的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耳邊不斷的回響起三嬸四嬸的話。
沒用。
沒出息。
廢物。
心裡,好像有千萬把小刀在用力的割。
好疼,好難過。
每一個細胞都在難過。
身上也很涼,她必須得喝點酒了……
喝了酒,心就不會疼了,身體也不會難受了。
喝了酒,蒙著頭,睡一覺,明天醒過來,一切都會忘掉的。
阿藍緩緩起身,還穿著被蛋糕弄髒的裙子,打開了浴室的門,走到客廳裡。
樓西寧還在外面等著,正疑惑怎麽阿藍進去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聽到水聲?
結果就看到阿藍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換,面部表情還是那麽僵硬。
樓西寧沒有出聲,仔細的觀察阿藍的行為模式。
隨後就看到她走到茶幾跟前,拿起桌上放著的酒瓶。
這裡是總統套間,桌上準備的酒很齊全。
紅的白的,啤酒果酒,都有。
阿藍直接開了白的,也不用杯子,直接用瓶口對著嘴,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來。
樓西寧至多以為她也就是隨便喝幾口,怎麽也不會想到,她竟然直接用瓶子喝了?
而且這白酒的度數不低,她這麽喝,是要弄死自己嗎??
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樓西寧走過去,一把搶過阿藍手中的酒瓶,大聲呵斥,“你瘋了?!”
阿藍卻當做沒有聽到似的,也不在乎被樓西寧搶走的酒瓶,順手又開了另外一瓶。
只不過這一瓶都還沒有喝上一口,就再一次被搶走。
依舊不生氣,繼續機械般的開第三瓶。
依舊被搶走。
然後是第四瓶,然後再被搶走。
直到阿藍伸手去拿第五瓶的時候,樓西寧發飆了。
他扔下酒瓶,雙手扣住阿藍的肩膀,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阿藍!你清醒點!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樣做只會傷害你的身體!”
也許是樓西寧真的太大聲,也或許是樓西寧的聲音,太低沉,太好聽……
終究,還是喚回了阿藍的一絲神智。
她那無神的大眼,對上樓西寧的視線,自嘲一般的笑了起來。
“傷害自己的身體?像我這樣沒用的廢物,怎麽不死了好?為什麽,我這樣的廢物,要來到這個世界,受苦……”
說這話的時候,阿藍似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說她活著,其實好像是已經死了一樣。
她的魂魄,已經死了。
樓西寧被那樣空洞的目光所震懾住……
他看過的病人不少,各式各樣的。
像阿藍這樣極端的例子不少,可是卻沒有一個,是像現在這樣,讓他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