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言禹的眼神裡，還能看出他想表達的情緒。

  此時此刻，顧言禹就是想要討好夏季。

  那小眼神和表情，讓夏季想生氣都氣不起來。

  咧開嘴笑著撲到顧言禹的懷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以後別跑了，再跑我真的生氣哦！”

  顧言禹僵直著身體，好半天才抬起略微還有些僵硬的手，摟住夏季的腰。

  他的回應讓夏季很意外，也很欣喜。

  這說明顧言禹比發狂之前，已經更人性化了！

  “吼吼吼。”以後堅決不跑了！

  ——

  分開幾天，夏季發現顧言禹已經基本能夠聽懂她說話了。

  盡管他還是不能說話，但表情豐富，表達能力還是很強的。

  兩個人溝通，也是完全沒有障礙——

  找到顧言禹之後，夏季就帶著他找了個地方住下來。

  也不算是住，就是找個地方給顧言禹洗澡換衣服，順便睡一晚。

  本來以為幾天沒見著顧言禹，顧言禹身上肯定髒得不像話。

  可真的見到顧言禹，卻讓夏季有些意外。

  雖然還是不乾淨，身上的衣服甚至有些深紅色以及其他顏色的汙穢東西，但比她想象中要乾淨多了。

  檢查了牙齒，也沒有類似腦漿的東西。

  顧言禹還特別得意的跟夏季比劃，意思是他吃晶核之前還把晶核洗乾淨了，還洗手了。

  看懂了顧言禹的比劃，夏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抬手拍拍顧言禹的腦袋，毫不吝嗇的表揚道：“我家阿禹真乖！真厲害！”

  被表揚了，顧言禹咧開嘴笑容燦爛得不行！

  會做表情之後的顧言禹，比之前看起來有生氣多了。

  要不是他興奮的時候會吼兩聲，夏季都會以為他是個人，而不是喪屍——

  晚上，夏季跟顧言禹躺在床上，她習慣性的摟著他睡。

  換做是之前，顧言禹只會僵直著身體，任由夏季抱著他睡。

  但現在不一樣，他會側身摟著夏季，還一臉享受的樣子。

  看到顧言禹這表情，夏季就忍不住拍拍他的腦袋：“你怎麽一下子給我加了那麽多好感度啊？我都嚇到了呢！”

  夏季真的是有被嚇到了，因為如果沒記錯的話，顧言禹發狂之前對她只有百分之十六的好感度。

  可怎麽突然一下子，就加到百分之八十八了呢？

  “吼吼吼？”好感度是什麽？能吃嗎？

  看到顧言禹茫然的樣子，夏季又笑了笑。

  “算了，你聽不懂沒關系，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這句話，顧言禹勉強聽懂了。

  他也學著夏季的樣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因為怕拍疼了夏季，他一點力氣都不敢用。

  夏季也不跟他說話了，閉上眼睛睡覺。

  要知道，為了能夠早點找到顧言禹，她在路上連覺都沒舍得睡，現在可困得很呢！

  顧言禹的懷抱雖然很冷，夏季卻還是堅持在他懷裡睡覺。

  很快，她就睡著了。

  顧言禹微微垂頭，看著夏季的睡顏。

  沒有光他就看不見，所以房間裡開著他找來的露營燈，這樣他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夏季了！

  在顧言禹的眼睛裡，其實他看不出夏季漂不漂亮。

  他只是覺得，很喜歡待在這個人的身邊。

  是的，顧言禹現在知道了，眼前的夏季不是什麽‘東西’。

  她是個人，是個跟其他人類不同的人類。

  至於為什麽她和其他人類不同，他就不知道了。

  但他記得，一開始的時候，夏季跟其他人類也是差不多的。

  她的身上，散發著他想吃的味道。

  但突然，那種味道就沒了，他變得不想吃她了。

  顧言禹抬起手，手覆在夏季的臉上，輕輕撫摸著。

  那天晚上他清醒過來之後，就看到夏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很自責，非常自責。

  夏季不知道的是，顧言禹已經恢復了人類的意識。

  盡管他現在只是七階，但其實獨立思考，和開口說話都沒問題了。

  不但如此，他還有記憶。

  包括他從記事起就被關在實驗室裡做各種實驗、他變成喪屍後的記憶，他都有！

  其實顧言禹剛開始的時候也有疑惑，他從記事起就沒有名字，實驗室裡的人都直接稱呼他為1999號實驗者。

  可夏季在見到他第一面，就叫他‘顧言禹’。

  那個顧言禹，應該不是他吧？

  後來細細想了想，他確定那個顧言禹‘不是’他！

  肯定是因為那個叫‘顧言禹’的跟他長得很像，甚至是一模一樣。

  所以……夏季才會把他認錯的。

  恢復意識之後，他會主動離開除了自責重傷夏季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因為他知道，他‘不是’顧言禹。

  所以他離開……

  可是他沒有想到，夏季會那麽快就找到他！

  在聽到夏季叫他的那一刻，他放棄了自己的決定。

  沒關系，被當成‘別人’他也沒關系。

  只要，他能在夏季身邊，這就可以了！

  臉頰上傳來的冰涼，讓夏季有些不適的動了動。

  顧言禹擔心自己會驚醒了夏季，趕緊拿開手。

  但摟著夏季的手，卻沒有松開。

  他眼神依然專注的看著夏季，裡面湧動的暗流，帶著強烈的佔】有】欲】。

  他問自己，如果有一天，那個‘真正’的‘顧言禹’出現了怎麽辦？

  答案只有一個。

  他，會殺了他——

  睡夢中的夏季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智障兒子’已然變成了心狠手辣到連他自己都要殺的心機boy。

  ……

  下午一點，夏季是被肚子餓醒的。

  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顧言禹那張大大的笑臉。

  他的皮膚現在白得不像話，雖然沒有血色，但晶瑩剔透得。

  之前只能勉強看出他的五官長相很清秀，但現在配上他那白皙的皮膚，簡直太精致了！

  黑色的瞳孔就像黑曜石一樣，竟然出奇的好看！

  夏季勾起唇角，半眯著眼睛對顧言禹道了聲：“早上好~阿禹~”

  顧言禹張張嘴，想要回她一句‘早上好’的。

  可是他還記得自己這個時候‘不會說話’！

  他不能說話，不能讓夏季知道，他有記憶了……

  “吼吼吼！”早上好！

  然後顧言禹突然想起，他好像還不知道夏季叫什麽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