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白等不到明天早上，回家得坐四個小時的汽車，就算坐早班車回去也是中午了，她想在手術室外面守著爸爸，就只能坐下午的末班車回去。

  末班車是下午六點鍾發車，她六點鍾下班，如果能提前一個小時走就還來得及。

  掛了電話就去找孟展揚請假。

  “孟總，我今天下午能不能提前一個小時走？”

  “不能！”孟展揚也不問原因，直接回絕：“你是我的秘書，我沒有提前下班，你有什麽理由提前下班？”

  孟展揚緊蹙了眉，西餐廳的經理不是說莫小白彈了三年的琴也沒遲到早退過嗎，怎麽才當他的秘書不到一周就要求早退，這是什麽道理？

  “孟總……”眼淚在莫小白的眼眶中打轉，急著想解釋。

  “出去！”不管什麽理由，孟展揚都不想聽。

  “是！”

  莫小白轉身的一刹那，孟展揚似乎看到了她眼角的淚光。

  他也沒在意，看看時間，已經四點了，還有兩個小時下班！

  五點四十，忙了一天的孟展揚起身到走廊外抽煙，經過莫小白的座位，空無一人。

  到走廊，他聽到她隱忍的聲音：“經理對不起，我這幾天都不能去彈琴……是，家裡出了事，我爸爸胃穿孔，明天早上要手術，我要回家一趟，真的很對不起……謝謝，謝謝！”

  孟展揚打開銀製煙盒的手頓了頓，眸光一轉，淚眼漣漣的莫小白正好也回過頭，與他深邃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你爸爸病了？”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孟展揚撇了撇嘴，想說點安慰的話，卻又開不了口。

  “嗯！”

  莫小白心裡生孟展揚的氣，敷衍的應了一聲，埋頭進辦公室，把已經整理好的文件再整理一下，一周就結束了。

  抽完煙，孟展揚在辦公室裡晃了一圈，心裡總不是個滋味兒，走到莫小白面前，問：“最後一班車是幾點的？”

  “六點！”

  抬腕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鍾，不管來不來得及，都得試試。

  “收拾東西，我送你去車站！”

  “啊？”莫小白怔了怔，猛的站起來，拎起包就走。

  一路飛車孟展揚把莫小白送到車站，看時間，五點五十八分。

  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打算回公寓，驀地瞥見車後座有部老舊的手機，顯然是莫小白遺落下的。

  把車停到路邊的臨時停車位，孟展揚拿著手機快步走進車站。

  在售票窗口外看到了莫小白。

  票賣光了，車已經出發，今天她是回不去了！

  莫小白失魂落魄的站在售票窗口外，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嘩嘩的掉了一地。

  “你的手機！”孟展揚緊蹙著眉，罪惡感陡增。

  抹抹眼淚，莫小白木然的接過手機：“謝謝！”

  “沒車了？”

  “嗯！”等她明天回去，爸爸的手術也該做完了！

  失魂落魄的走出車站，莫小白眼前一亮，飛奔過去，攔下一輛在車站外等客的出租車：“師傅，去沙河縣多少錢？”